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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惡性迴圈。所以,這以前早有人指出,皇上派監軍,不但未起監督作用,且增加一個剋扣軍餉的人。話語警心,怎奈皇帝始終不納,眼下軍餉已近於枯竭,還向前方派出剋扣軍餉的人,這不是在病人身上抽血嗎?
但他們也明白,皇上也是到了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地步了,你要想他收回成命,除非你能拿出迴天手段,左中允李明睿的遷都之議,終於在這個時候拿出來了。
上一回李邦華說得遮遮掩掩,謂請“御駕親征”,李明睿這回可是明說:皇上宜暫避留都,或者遣太子先行監國。
皇帝一口氣讀完這道奏疏,怦然心動。看來,事急燃眉,臣子們也不願再繞彎子打啞謎了,公然明明白白說出“遷都”二字,軍事沒有指望,要兵無兵,要餉沒餉,是該考慮遷都了,乃下旨召見李明睿於乾清宮。
“遷都之議,茲事體大,卿寫稿時,可與他人說起?”君臣相見,崇禎四顧無人,便低聲說起了自己的疑慮。
李明睿也明白箇中厲害,忙奏道:“其難其慎,臣也深知,但流寇已經渡河,我軍無敢攖其鋒者,大患將至,不南遷無可救急。”
第33節:5 首輔怕擔責任(2)
“誠如卿言。”崇禎連連點頭,卻又抬頭望了一下灰濛濛的窗外,說,“就不知天意如何?”
李明睿重重地磕了一個頭,說:“天心難料,此事唯我皇上朕躬獨斷,不然,只恐食臍無及。”
崇禎嘆了一口氣,終於吐露真情:“朕年前便有此意,因無人贊襄,才延至今日。卿意與朕相合,就只怕他人不與朕同心,到時人言藉藉,舉朝洶洶,豈不反而僨事。”
李明睿心想,事已至此,皇上怎麼還是這樣畏首畏尾、優柔寡斷?於是連連磕頭奏道:“事已至此,皇上應捨棄他念,早作決斷,或遣太子監國,或鑾駕南遷留都。不然,若流寇切斷南下之路,豈不悔之晚矣。”
崇禎沉吟半晌,還是拿不定主意。乃說:“待朕再仔細想想。你先不要說出去,若輕易說出來,擾亂人心,到時朕可要治你的罪。”
李明睿明白此話的份量,只好長嘆一聲,磕頭退下。
其實,自從年前李邦華提出御駕親征時,崇禎皇爺便一直在考慮遷都,上次錯就錯在沒有明說,陳演這個老滑頭於是抓住話頭,說一些甜言蜜語搪塞,什麼萬乘之尊,不宜輕出,主不可怒而興師,將不可以慍而致戰;又說關中的子女玉帛,是流寇的陷阱等等,不想流寇不入陷阱,卻直渡黃河;瓦剌入侵時,有于謙那樣的能臣,挽狂瀾於既倒,你陳演能作于謙嗎?
遷都,只有遷都,才可爭取時候,才有迴旋餘地。皇帝心中默唸著,好容易才打定主意,但轉身一望,滿目輝煌,那龍樓鳳閣,雕樑畫棟,竟都是帶不走的,心又軟了,心想,遷都固然是好辦法,只是萬一將來有人提及此事,這避敵而逃、喪失皇都及祖先陵墓的名聲卻不好聽。
想來想去,又想起李明睿不過一左中允,才六品官也,人微言輕,不是能擔責任的人,遷都事大,須一個無論聲望與地位都相當的人出來說話才可,這樣,他自然又想到了首輔陳演。
陳演以吏部尚書拜中極殿大學士,朕對他榮恩高厚,可他既吝於財貨,報名認捐時,一文不捨,在議“御駕親征”時,又與朕裝糊塗,真是太令朕失望了,此番可不能讓他滑過去,非讓他擔責任不可。
打定了主意,他立刻單獨召見陳演。
這些天,陳演心中都有些忐忑。其實,年前皇帝搞報名捐輸,當時只要腦子稍稍轉一下彎便不難過關。你想,皇帝再怎麼也不會逼得輔臣們傾家蕩產,可自己一時糊塗,進退失據,竟敗在魏藻德這個小八臘子手下。皇帝一高興,竟讓魏藻德以戶部尚書兼禮部尚書,一時官符如火,風光無限,他不才出了一百兩銀子嗎?眼下皇帝又單獨召見自己,這是為何事呢?一路走來,一直找不出答案,但卻提醒自己,奏對時可要小心。
“陳先生,國事至此,如之奈何。”在養心殿東暖閣,陳演磕頭請安後,皇帝又一次自降身份,竟賜陳演坐,又一次口稱“先生”。
陳演有些受寵若驚,不想才謝恩坐下,皇帝馬上提出了這個令人難以回答的話題。囁嚅半天,心想,這世界千穿萬穿,奉承話不穿,於是,搬出了一頂大大的高帽子:
“皇上請放寬心,想我太祖高皇帝驅逐韃虜而得天下,歷朝得國之正,無過於大明者。且歷代皇考,深仁厚澤,上應天命,下合民心,流寇雖起,不過跳樑小醜,螻蟻鼠輩,唯我君臣同心,政簡刑清,則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