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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他們私下商討未完,卻已引起皇上注意,並點名問起,宋獻策頗有措手不及之感,好半天才期期艾艾地說:
“臣以為,皇上以萬乘之尊,不宜輕出,加之京師人心未定,震攝乏人,要防變生意外;至於吳三桂,從唐通所奏情形來看,雖沒有奉詔,但也沒有與我大順朝廷徹底決裂之意,所以,朝廷仍應不失時機,充分利用手中籌碼,再次遣使招撫,曉以厲害,喻以大義,以他目前的處境,孤立之軍,退處一隅,無糧無餉,如斷線風箏,漂泊無定,故仍有可能就我規範。”
李自成尚在沉吟,一邊的劉宗敏卻有些不耐煩了,冷笑一聲說:“幾次會議,丞相主張招撫,兩位軍師也主張招撫,於是依了你們的,派人去招撫了,結果呢,送去了許多金銀,卻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又還要怎麼的?你們說他沒有決裂之意,憑什麼下這樣的結論呢?”
劉宗敏開了頭,李錦、高一功、袁宗第、劉芳亮、郝搖旗等戰將紛紛發言,說吳三桂這小八蜡子不率教,我們打他娘。其中有主張御駕親征的,也有自告奮勇願領兵征討的,面對劉宗敏的指責,李巖不由分辯說:
“據臣揣測,吳三桂確沒有徹底與我朝決裂之意,這是明眼人都可看出來的,這是為什麼呢,第一,他的父母在我們手中,吳三桂不無顧忌;第二,他若真正想與我朝決裂,那麼,得知崇禎的凶信後,應該立即三軍縞素,為崇禎舉哀,並號召遠近,勢師討伐我們,這些他都是能做的,卻沒有做,第三,他也缺乏勢力,須知山海關畢竟偏處一隅,他手中僅一支孤軍,無糧餉供應,怎麼能與朝廷對抗?憑此三點,臣斷定此人仍可爭取。不過,古人說得好,受降如待敵,能戰始能和,所以,臣以為就是再派使者,也必起大軍於後,守株待兔、坐等其降最不可取。”
李自成聽後,不由沉吟,且回頭來望丞相。
這些日子,牛金星全副精神都放在籌備登基大典和組閣的事上,看看吉日良辰已近,他真有些心癢難熬,不想偏偏在這個時候,吳三桂來打岔。眼下主戰主撫,意見難期統一,剛才劉宗敏的話語中,對自己頗有責難之意了,自己身為首輔,處在這種情形下,如何平衡兩派意見,且又投合皇上之心呢?細細揣摸皇上之意,幾十年馬上辛勞,腥風血雨,他已倦於徵戰,加之登基在即,美夢正酣,哪想分心?之所以說御駕親征,只不過要顧及自己的面子,且要絕劉宗敏之望罷了,理清了思緒,牛金星於是說:
“據臣看來,兩位軍師的分析是有道理的,只不過此人味口較唐通要大,不肯輕易就範,反正北方也只剩下他吳三桂了,皇上為速定大局,無妨著意羈縻。眼下吳襄不是在我們手中嗎,他那鉅萬傢俬不是全在北京嗎?不妨令吳襄寫信,勸他來降,只要他肯就範,凡屬他的財產、府第、奴僕,統統發還,官照當,爵照封、兵照帶,就是要仍守山海關,也無不可。”
接著,六政府中,那一班文官全附和牛金星之議,他們說的居然也頭頭是道。李自成一邊聽一邊點頭,但又若有所思地望著牛金星,說:
“那麼,朕這登基大典,只能往後推一推了,只要吳三桂能降,五月後的好日子還有的是,朕決願等他來朝。”
這可是一件大事,本已定好的,怎麼能輕易改動呢?但吳三桂不降,眾人心中終有疙瘩,就是這皇帝也當得不會安穩,想到此,牛金星又奏道:
第145節:2 吳三桂翻臉(3)
“兵法上說,善戰者,不戰而屈人之兵,眼看四海歸一,能不惡戰自然是最好不過了,且我皇上胸懷博大,包容四海,吳三桂能不感激涕零,毅然來歸?皇上不如耐心等他一等。”
聽丞相一說,李自成連連點頭,眾將口中雖說“打他娘”,其實已舍不下眼前一切了,於是望一眼劉大將軍,都勉強點頭,就這樣,第二次招撫的意見又在御前會議透過了。
吳襄致吳三桂的信,終於送達山海關。送信的人是吳家一名親信家奴,名如孝。他曾經多次往來遼東與京師,對關內外道路都熟悉,與吳如孝同去的,還有劉宗敏帳下一個名叫張順子的小校,信是吳襄的筆跡,略雲:
……汝以皇恩,得專閫任,非真累戰功、歷年歲也,不過為強敵在前,非有異恩激勸不足誘致英士,此管子所以行素賞之計,而漢高一見韓、彭即予重用,蓋此類也。今爾徒飭軍容,選蠕觀望,使李兵長軀直入,既無批亢搗虛之謀,復乏形格勢禁之力,事機已去,天命難回,吾君已逝,爾父須臾。嗚呼,識時務者亦可知變計矣。昔徐元直棄漢歸魏,不為不忠,子胥違楚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