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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東諸將中,祖大壽資格最老,唐通算是他的晚輩,但此時此刻,他不便與唐通見面,只一見自己的外甥便急不可耐地說:
“長伯,老舅我可不是來做說客的,而是來為你出主意的。神州陸沉,崇禎死於非命,眼看就要讓流寇一統天下了,我大清能允許中原亡於流寇嗎?所以,得知流寇北犯的訊息後,攝政王爺便做了緊急安排,眼下已集傾國之師於寧遠,兵精糧足,士飽馬騰,準備大舉進攻關內,山海關彈丸小城,背腹受敵,這是不能長久的,賢甥可要看清形勢,明白進退啊。”
吳三桂一聽這話,不由笑了。這以前,祖大壽與吳襄、與三桂是郎舅、甥舅關係,但祖大壽被迫降清後,為了表明心跡,卻帶著清兵將吳家在關外的親眷都抓去了,關外的田產也被侵佔,所以,今天望著這個舅舅,他心中仍記念著前事,說話也沒有顧忌。
“舅,我明白,流寇固然可鄙,但滿人畢竟是我們的世仇,此番多爾袞是想乘亂進軍,趁火打劫。”
祖大壽一怔,又說:“長伯,可不能這樣說。攝政王對你可是仰慕已久,他要我對你說,切不要把過去的事放在心上,你們吳家人在盛京都生活得好好的,你的財產也原封不動在那裡,只要你歸順大清,一定會加倍還你。攝政王還說,這以前你是各為其主,不能怪你,就像舅舅我,這以前不是也與大清結下血海深仇嗎?可愈是這種人,攝政王愈敬重,他可是能識人、並能推心置腹待人的大英雄。”
第143節:2 吳三桂翻臉(1)
接下來,他便向三桂說起洪承疇和自己在清朝所受的禮遇,並說,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三個降將不是都封了王嗎?多爾袞已說了,只要三桂降清,明朝封三桂是平西伯,我願封他為平西王。
吳三桂面帶微笑,只靜靜地聽,卻不作一點表示。
祖大壽於是又和他說起流寇的鄙賤,說這原是一班無父無君之人,憑殺戮成名。以賢甥之英雄,若屈膝於流寇,必遭千古罵名;若歸降大清,將來必能建大功、立大業。
說了大半晚,祖大壽幾乎口水也講幹了,吳三桂仍只默默地聽,有時反駁他幾句,有時又點頭,但並無明確表示。
看看夜已深了,祖大壽知他一時還拿不定主意,只好帶著一肚皮的遺憾,提出回驛館。
吳三桂殷勤地親自送祖大壽去休息——就像對待唐通一樣,他雖極盡禮數,卻沒有一句掏心窩子的話。
2 吳三桂翻臉
看看快到四月中旬了,大順皇帝的登基大典也正緊鑼密鼓地籌備中,大明門已遵旨改成了大順門,皇極殿改稱天佑殿,在午門演習的大順朝文武官員,在前明鴻臚寺官員的調教下,漸已熟稔了大禮的程式,熟悉了大禮的每一個樂章;並能合著音樂的節奏,整齊劃一地完成一整套起伏、跪拜、山呼的動作;李自成登基時的袞冕也已做好,眼看萬事俱備,時辰一到,就要袍笏登場,偏偏就在這時,唐通送來勸降無果的訊息。
一聽吳三桂態度遊移,根本沒有前來參加慶典的打算,李自成不由怒火攻心,他把唐通的奏章一扔,怒聲向著奉詔前來參加會議的大臣們說:
“吳三桂降而復叛,目無朝廷,看來,非朕御駕親征不可。”
眾臣一聽,一時都呆住了。
按說,吳三桂並非降而復叛,他幾時說過要降呢?雖受了你勞軍的金銀,那隻不過是不要白不要罷了,他可並沒跪而受詔。眾人清楚,皇上這麼說,僅僅是顧全自己的面子——心雄萬夫的大順皇上,眼下已容不得自己的尊嚴受到挑戰。但御駕親征真能像他說的那麼輕鬆、那麼一蹴而就嗎?
李自成見眾人都沒有應聲,便把那隻獨眼來瞅劉宗敏。這些日子,劉宗敏可謂收穫頗豐,十多天的拷掠,北京城雖然變成了鬼哭狼嚎的人間地獄,但前明百官勳戚、皇商富紳,卻也吐出金銀一千多萬兩,加上崇禎內庫所得,計有金銀七千多萬兩,鐵匠出身的劉宗敏督促工匠,將這些金銀錠連同宮中的金銀器皿統統溶解,鑄成重百餘斤一個的金餅、銀餅,打整裝箱,編號註冊,用騾馬運往長安。鐵匠當金匠,鍛工改鑄工,劉宗敏做得十分在行,漸漸地,為豐收而喜悅,肚子憋屈的那一股怨氣,也消彌於無形。今天,皇上要御駕親征,御駕親征就御駕親征唄,望咱作什麼?乃把頭一偏,裝作沒有看見。
李自成見狀,便又把那炯炯目光掃向了正副軍師,不想卻一眼瞄見李巖與宋獻策坐得遠遠的,且在竊竊私語。
前幾天,李巖和宋獻策聯銜上了一道奏章,條陳四事:一為皇上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