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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叔侄在商議如何防劉宗敏,不想深受皇上信任的牛金星也在謀退路。
還在回丞相府的路上,牛金星就在想,長安不守,襄陽就能守嗎?若清兵南下窮追,大順軍向何處去呢?為陳圓圓的事,劉宗敏已把自己恨入骨髓了,他算是朝廷的第二號人物,眼下皇上雖然防著他,但憑他的功勞,他的威望,在這憑刀把子說話的地方,自己就是丞相又如何?
想到此,他一回府,馬上令人去將兒子牛銓叫來。
牛銓雖然連秀才也沒有中,卻做丞相府長史。前些日子跟父親在北京,牛銓很是得意一陣,不料好日子還才開頭,大順軍便兵敗山海關,他跟著父親往回撤,一路上頗多怨言。出身書香門第的牛銓,頗有些公子哥兒派頭,雖勉強跟著父親投了李自成,卻對這班人能否成氣候心存疑慮,所以,早就在留退路,還在北京時,他便令心腹在京郊隱蔽處私藏金銀,且暗中放走過不肯投降的前明大臣,這些日子,更是天天在父親耳邊叨嘮,勸父親脫離李自成,另謀出路。
眼下牛銓一聽父親召喚,馬上趕回來,他見父親面色凝重,情知有事,堂上不便深談,父子倆走進密室。一進門,牛銓便急不可奈地說:
“爹,是守還是走?”
原來牛銓也已得到潼關失守的訊息了,料定李自成召父親去是商議戰守的事,所以,見面便直奔主題,牛金星搖搖頭,憂心忡忡地說:
“已是兵敗如山倒了,能守嗎?真想不到才短短几個月時間,這個不可一世的大順皇帝就要完了。”
牛銓卻沒有父親那一份心事,且十分輕鬆地笑著說:“完了有什麼,是李家的天下完了,又不是牛家天下完了,您急什麼?他們凌逼帝后、拷掠百官,我們可沒有,我們清清白白的,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就是降賊吧,崇禎的臣子好多人都降了,他們可是幾代人封妻廕子,吃了崇禎皇帝的俸祿的,我們沒有,我們只是布衣降賊,再說,眼下又不是朱家復辟,誰還來追究你?”
牛金星說:“話不能這麼說呀,你眼下已與他們攪在一起了,你就是想脫身也不是易事。”
牛銓又輕鬆地笑了,說:“真要走還不容易,說書的都曉得說,何立從東來,我往西方走,我只怕您老人家還捨不得這當朝一品呢。”
牛金星說:“走,走,我已下定決心了,再跟下去,不說自己有性命之憂,他們就是不殺你,你也只能跟著他們去當土匪,像他常說的,在商洛山時如何如何,還不就是山大王行徑,順利時大稱分金銀,大碗吃酒肉,不順時,風餐露宿,飢一頓飽一頓的,你我是何等之人,那樣的日子怎麼過得?”
說著,就把今晚與劉宗敏發生衝突的事,向兒子細說了一遍,牛銓一聽,不由吃驚,說:
“這個劉鐵匠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雖說李自成已在忌他,可他根深蒂固,一時半刻動他不了;可劉鐵匠要動您可就容易極了,您今天算是省悟了,行,只要您打定了主意,就一切都交給兒子吧,他若是硬要死守,我們想脫身便難,至於他也想走,那就另當別論了。”
牛金星緊盯著兒子,說:“瞧你說得這麼輕巧,這班人都是人尖子,一個個心狠手辣,你若不留神,像李任之那樣,讓他那隻獨眼盯上了,疑忌上了,可是滅門之禍。”
牛銓想了想說:“不用怕,李任之的教訓兒子明白,他那是禍從口出,您老人家雖沒有過去紅了,但還不黑,且沒有說什麼犯忌的話討他嫌,怕什麼,再說,他們眼下事多,也顧不上咱們。”
牛金星還有些憂心忡忡,他說:“咱們脫離了他們,又往何處去呢?”
牛銓胸有成竹地說:“爹,你放心,有道是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天下大著呢,我敢說,他們那班人除了一條道走到黑,再無出路;我們可不同,眼下人家正是用人之際,我們若到了那邊,我包您雖當不到宰相,但一生富貴不會少。”
說著,他便湊上來,在父親耳邊低語幾句,牛金星連連點頭。
第237節:2 風雪走襄京(1)
2 風雪走襄京
李自成原本要等高一功等各部從鄜州、慶陽退下後,一道往南邊撤的,可東邊一支清兵來勢甚猛,他們攻下華州後,迅速地逼近渭南,長安已是風聲鶴唳了。正月初,李自成終於在風雪交加之際,率領他的文武大臣、眷屬及御營兵馬,共若五萬餘人,戀戀不捨地撤離了長安城。
早處在惶恐不安中的長安百姓,此時大多攜家帶口,挾在隊伍中往外逃,隊伍中,本就有大批眷屬,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