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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明顯了,馬瑤草難道還可說是謊報軍情?”
瑤草是首輔馬士英的字。
劉肇基看完文報,狠狠地說:“大人,眼下朝廷綱紀敗壞,全是馬士英造成的。我看此人心術不正,一開始便打歪主意,立一個昏君,好從中弄權,國家危在旦夕,他們還要盡翻逆案,陷害忠良,不到一年時間,壞事已是做盡了,依末將主意,只有殺了馬士英,這東南半壁可能還有希望;不殺馬士英,我們南明便只有死路一條。”
史可法連連搖手說:“始初呀始初,眼下說這些沒用了。國難當頭,可不能再起內亂,再說,君臣名份已定,你再這樣說,傳出去可是大逆不道,你我性命都難保了。”
劉肇基朝四下裡望了望,放低音調說:“大人,您何必瞻前顧後呢,武昌左崑山有書來,您願看一看嗎?”
原來左良玉的清君側之舉,早有預謀,之所以遲遲未舉,一來是年老多病,怛於繁劇;二來也是對史可法有所顧忌,不想此時,李自成敗於長安,殘軍直指湖廣,左良玉首當其衝,他是領教過大順軍的厲害的——崇禎十五年夏,朱仙鎮一戰,他曾被李自成殺得大敗虧輸,至今尚未恢復元氣,所以一聽流寇東來,他在武昌便不安了,加之巡按御史黃澎從中鼓動,說武昌難守,而東南富庶,不如借清君側之名,東下金陵。良玉於是心動了,他先寫信與史可法的部將劉肇基,請他探一探史可法的口氣。
史可法一聽左良玉有信來,不由疑雲頓起,說:“左崑山有書信給你?”
劉肇基點點頭,吞吞吐吐地說:“不錯,左崑山對東林一向仰慕,尤其是對劉宗周、黃道周等骨鯁之臣,更是十分欽佩。眼下朝綱錯亂,奸臣當道,忠臣受氣,左崑山實在看不下去了,有起兵清君側之想。他很想請大人出面號召,因不知大人意下如何,故先致書標下,欲請標下代為致意——”
劉肇基話未說完,史可法卻連連揮手,並打斷他的話說:“始初,快不要說了,我不聽,我不聽,眼下流寇自關中溢位,正向湖廣流竄,左崑山坐鎮武昌,他不去圍堵流寇,卻想出什麼清君側的花招,這,這,這不是反了嗎?”
劉肇基見史可法態度這麼堅決,不由淚流滿面,說:“大人,左崑山此舉,固然欠妥,不過,眼下這朝局也是太不堪了。處此存亡危急之秋,這個弘光沒有半點振作的樣子,全不想想先帝死在誰手,自己的親生父親死在誰手,卻日日與小人為伍,排斥忠良,選用奸惡,像您這樣正直的大臣,為什麼被排擠出朝,不就是因為您不主張立弘光嗎?阮大鋮那樣的小人,為什麼得到重用,不就是他會溜鬚拍馬嗎?眼下前方將士無糧無餉他不管,警報頻傳他不信,卻大造宮殿,強徵民女,醉生夢死,荒淫無恥已極,有道是:奸臣弄權於內,大將不能立功於外,不將這些奸佞之徒掃地以盡,這個國家遲早要亡。”
劉肇基接著歷數馬士英的倒行逆施之舉,說著說著,竟哽咽著說不下去了。史可法雖然再沒有反駁,卻仍說過激之舉,他是決不贊成的。
劉肇基說了半天,見史可法絲毫不為所動,只好忍氣退下。
劉肇基一走,史可法顯得更加心緒不寧。他明白,劉肇基說的都是事實,但國家已處在這個時候了,還能打內戰嗎?這些年來,諸將擁兵,自立門戶,他以書生掌兵,卻沒有自己的親軍,為了維持這個小朝廷,幾個月來,他不得不奔走在各路諸侯之間,就像一個補鍋匠,到處補苴罅漏。兵連禍結,江南也已是哀鴻遍野,可一班驕兵悍將,卻望著稍好一些的地方,或是富庶的州縣口中流著哈喇子——先是黃得功、劉澤清、高傑都爭著駐軍揚州,高傑先至,竟縱兵大掠;劉澤清在淮安更是肆無忌憚,為爭奪富庶之地,與劉良佐欲兵戎相見。朝廷令他從中調解,他諄諄誘善,苦口婆心,好容易將這幾個擁兵自重的悍將安撫住,不想高傑被許定國殺了,北方重鎮徐州一下成了危城,他正想如何補上這個口子,西邊又出現要清君側的左良玉,他想,這個小朝廷還能經幾下折騰呢?
第250節:3 哀揚州(1)
左思右想,寢食難安。過了幾天,果然傳來左良玉揮師東下的訊息,諜報上說,左良玉焚武昌東下,自漢口達蘄州,列舟二百餘里。
不怕清兵下江南的馬士英,卻怕左軍下金陵了,他以皇帝的名義,一連給史可法下了好幾道詔書,令他火速督師抗擊左良玉。
史可法最不願看到的事,終於發生了……
3 哀揚州
左良玉軍東下九江之日,也是多鐸督率清兵南下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