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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線。
但左懋第最擔心的還不是這些,而是清廷的態度。他們一行才進入山東,遭遇清兵時,便受到了極不友好的對待,在濟寧州,地方官不許使團進城,(奇*書*網*。*整*理*提*供)他們只好宿營野外,而城上的清兵還向他們住的地方打炮,擺出進攻的架勢;至德州,清朝的山東巡撫方大猷告訴他們,說已奉攝政王諭旨,南明使者經過的地方,有司不必招待他們,並讓他們自備盤費。
左懋第見此情形,明白這是在故意刁難,但他仍認為這是地方官不明事理,他寄希望於清廷,寄希望於吳三桂。不想到達天津後,清朝的總督駱養性又一次傳達了攝政王的旨意,對使團的人數,進行限制,只許百人進京,其餘皆留在天津。
駱養性原是明朝的錦衣衛指揮使,眼下降清了,就對故國的使者、昔日的同僚,擺出一副可憎的面孔。左懋第忍氣吞聲和他理論,但駱養性也不肯通融,萬般無奈,左懋第只好將人員精簡。就這樣,他們終於到達北京城了,不料到京後,竟是這麼個情況。
此時,馬紹愉仍在和那個守大門的官員爭論。左懋第知道這是無益之爭,此人看來只是奉命行事,多言豈不是白費精神?於是他把兩個副使召到自己住的房間,讓一個心腹護衛守在門口,不許外人進來,然後和兩個副使商議。
左懋第尚未開言,馬紹愉先憤憤不平地說:“真是莫明其妙,我們是使者,又不是囚犯,怎麼可不讓我們出去呢?”
陳弘範卻冷靜得多,他搖了搖頭說:“看情形,虜廷根本就沒有誠意,這分明是要軟禁我們。”
左懋第點點頭,面色十分嚴肅,說:“確實如此,如有半點誠意,也不會這樣怠慢使者,看來,我們這趟差事很艱鉅,很不好辦,為了不辱使命,我們可要有心理準備。”
第224節:5 國難莫作大臣(3)
馬紹愉不由連連點頭,陳弘範卻沒有答言,左懋第留神他的臉色,見他一會兒青一會兒紅的,不由喚著他的表字道:
“繼之有何高見?”
陳弘範吞吞吐吐地說:“依我看,這,這事明天就可見分曉。”
明天是何情形,左懋第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禮節,明日去虜廷,面見他們的大汗,到時跪不跪拜?他將這個問題提出來,陳弘範立刻說:
“依我看,這自然是要跪的,且不說眼下清國是我們的盟邦,幫我們打敗了流寇,就是為了完成我們的使命,我們也應該讓人家高興,不然,只怕不但不能完成使命,且有性命之虞。”
馬紹愉一聽,不由瞪著眼睛大聲道:“這可要思前想後,考慮周全。”
說著,他喚著左懋第的表字說:“蘿石,你是老前輩,這跪與不跪,可關乎個人名節。”
馬紹愉這以前曾任兵部郎官,當年崇禎帝欲秘密與清兵議和,兵部尚書陳新甲奉旨派他出任議和使,後來事機不秘,引起言官彈劾,陳新甲因此被殺,而馬紹愉也被貶官。當時彈劾馬紹愉最力的便是他左懋第,此番左懋第奉使,他本不想讓馬紹愉同來的,無奈缺一個既懂滿語,又悉夷情的人,他才勉強同意,眼下,馬紹愉是在下逼腳棋,想讓他出面擔責任。
左懋第嘆了一口氣說:“處此形勢之下,我們何能矜於個人名節?只要有利國家,有利我們完成使命,禮節上不妨稍從委曲。”
陳弘範聽他這麼一說,連連點頭,可馬紹愉卻冷笑著說:“既然正使這麼主張,本人我從命就是,不過,話要說在前頭,將來萬一言官提起彈劾,本人可不願代人受過。”
還才到北京,尚未見到清廷一個正式官員,使節三人,便如此頡頏不下,左懋第的心,不由更加沉重起來,雖耐心和兩位副使把可能出現的事,細細地擺談了一遍,也商議了應對的方案,但在他們離開後,他卻一直睡不安寧。
得知南朝使者到達後,多爾袞不由得意地笑了。
眼下,在他的御案上,放著一張奏疏,這是山東巡撫方大猷奏報上來的。這個方大猷是個鬼靈精,他已把正副使者的資歷、北行的目的,及國書內容打探得清清楚楚,眼下細細奏報上來,多爾袞拿著奏報,看著看著就想笑。
小小的南明,烏煙瘴氣,竟還做著與大清分庭抗禮的美夢,他們使者齎來的國書上,竟稱我大清皇帝為可汗;議及割讓土地,竟只限於山海關外的甌脫之地;議及歲貢,要等三年之後,大清沒有匹馬犯邊才酌量增加三成。
多爾袞想,這不是白日做夢嗎?“大清沒有匹馬犯邊”,眼下我就要大舉“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