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氏0度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起來真是駭人聽聞。兒子由崧南逃金陵,先是被立為監國,眼下又被立為皇帝。
第220節:4 萬里車書盍混同(3)
洪承疇匆匆看完塘報,攝政王召見的目的便不難揣測了。於是,他恭恭敬敬地將塘報呈上御案,靜候攝政王問話。
多爾袞說:“洪先生,你對這事有何看法?”
洪承疇趕緊站起來回事,多爾袞把手揚了揚,說:“不妨事,這裡無他人,先生儘管坐著說。”
洪承疇謝過恩,從容奏道:“這本是意料中的事,金陵為明國陪都,不但宮殿完整,六部九卿等衙門也一應俱全,就連國子監也分南北,朱由崧這一去,便像已有一座廟,有神龕,有陪祀,只等這個泥菩薩去坐主位了。”
多爾袞點點頭,說:“這個孤清楚。可據這塘報看,朱由崧登基後,封了一大堆官,並以史可法、馬士英、高弘圖等為相,依先生看來,這幾個人中,誰最有能耐?”
洪承疇略作沉思,說:“若說最有能耐,自然當推史可法。此人字道鄰,河南祥符人,生得短小精悍,目光炯炯有神,平時不苟言笑,但於公事則行必信,言必果。帶兵時,能與士卒共艱苦,士兵不飽他不先食,士兵未衣他決不先衣,所以,很能得人,帶兵打仗能屢建奇功。他本是天啟朝大忠臣左光斗的門人,據說,當年左光斗為權閹魏忠賢所害,下於詔獄,因受酷刑,雙腿被夾斷,雙目已失明,史可法去探監,見先生被折磨成這個樣子,不由抱著痛哭,左光斗一聽是史可法的聲音,不由生氣道:國家危急至此,我輩豈能效新亭之哭,還不快走,是想讓閹黨一網打盡嗎?說著,便爬起來,要用手中的鐵鏈來打史可法,史可法這才戀戀不捨地走了。”
多爾袞一聽,不由感嘆不已,說:“這樣的漢子,怎麼不能為我朝所用呢?南朝用此人為相,我們想下江南豈不成了夢想?”
不想洪承疇卻笑著搖頭說:“王爺不必多慮,史可法雖然是個奇男子,可南朝畢竟只有一個史可法,所謂孤掌難鳴,眼下朱明氣數已盡,史可法就是擎天之木,豈奈何天柱已摧。”
多爾袞聽洪承疇如此一說,心中雖然高興,但口裡仍說:“洪先生一氣橫掃千軍,只怕南明未必如此。”
洪承疇說:“臣所言句句是實。據臣所知,弘光朝內閣中,排名第二的馬士英,便是個地地道道的害群之馬,此人論科名雖在史可法之上,但入仕以後,聲名狼藉,據臣所知,當年曾奉旨巡撫宣大,上任才一個月,便貪汙公款數千金,被人彈劾落職,此番肯定是夤緣當道,才得復出。”
多爾袞又說:“有訊息說,史可法眼下正整軍經武,想與我朝分庭抗禮,有此打算,我們也不可等閒視之。”
洪承疇點點頭,說:“劃江而守,形成南北朝的局面,當然是史可法的如意算盤,不過,臣只怕他想得到,做不到。”
多爾袞說:“據孤看來,這以前流寇猖獗,北方數省糜爛,江南半壁,卻完好無損,不但元氣未傷,民力未凋,兵力且可稱得上雄厚,若能君臣同心,上下努力,起碼也是攻不足而守有餘。”
洪承疇說:“關鍵就在這‘君臣同心’四個字上,若真能做到這點,內修吏治,外整甲兵,據江淮之天險,用江南之財賦,以恢復朱明為號召,臥薪嚐膽,敵愾同仇,與我朝中原逐鹿,臣敢說,王爺還真不可掉以輕心,可是,他們哪能做到這點啊。”
多爾袞說:“國難當頭,你怎麼說他們怎麼就不能呢?”
洪承疇侃侃言道:“據臣所知,眼下南明總兵力號稱百萬,計左良玉、左夢庚父子踞武昌,另有黃得功、劉良佐、劉澤清、高傑四鎮沿江淮佈防,這就是史可法想劃江而守的本錢。但這幾個帶兵的,沒有一個稱得上是忠義之士,如左良玉,他本是行伍出身,因受前兵部尚書侯恂的賞識,一步步做到總鎮,眼下且裂土封茅,得賞侯爵,可他不想這是在做朝廷的官,吃的是皇上的俸祿,心中卻只有一個侯恂,若侯恂在,他便聽他的,其餘的人,都不在他話下了,當年楊昌嗣督師剿賊,便因左良玉不用命而功敗垂成;至於高傑、劉良佐輩,本出身流寇,受撫後,仍然跋扈難制,高傑本是李自成的心腹,因與李自成的老婆邢氏通姦,被發覺後,懼禍逃走;劉澤清本在山東一帶駐防,可北京危急時,崇禎調他北上勤王,他卻帶兵南撤;像這樣的人,割據一方,殘民以逞是他們的拿手戲,但要他們為國家出力,拱衛王室,卻只怕是緣木求魚。這中間,只可惜了這個史道鄰,處此強敵壓境之時,卻面臨權臣掣肘於內,悍將跋扈於外的局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