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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夜的左思右想後,線國安意識到自己思維最大誤區在於他始終認為淮賊計較的是山東得失。
佔領也好,放棄也好,著眼都是山東於大清的作用,卻忽視淮賊如果計較的根本不是地盤,也不是錢糧,而是他們這些大清兵呢。
這個問題在腦海中浮出以後,線國安就感覺喉嚨好像被魚刺卡住,萬分難受同時也很是心驚,更加困惑,不知道淮賊究竟在濟南布了一個什麼樣的局。
這些日子,派出去的探馬最遠有百里之地,但都沒有發現淮賊騎兵蹤跡。
有一隊探馬在東南方向的濟陽一帶發現幾十個躲藏的村民,可這些村民對淮賊動向也是一無所知。
前一陣經常襲擊運糧隊的淮賊騎兵也銷聲匿跡,不見蹤影,這些反常再同濟南城內淮賊的部署一結合,線國安敏銳覺察到淮賊似在將濟南作為誘餌迫使清軍主力進行曠日持久的攻城,而另有一支強悍人馬躲藏在某處,只等清軍在濟南城下撞的頭破血流時再一鼓作氣殺出。
越想越驚的線國安將自己的判斷稟報了孔有德,孔有德聽著有理,沒有耽擱立時又將此事告訴了豪格。
“愛塔是說淮賊想吃掉本王?”
豪格不相信,不是他愚蠢,而是以八旗的野戰能力,莫說幾萬烏合之眾,就算是幾萬明軍都不可能撼動他。
而且不管淮賊的意圖是什麼,他也必須拿下濟南城。如果他拿不下濟南城,哪怕沒有什麼損失班師回去,他那位好叔叔也一定會讓他重新失去自由。
連土寇都平定不了的肅王在滿洲將士心目中的份量,也必將一落千丈。
所以,不管淮賊有多大的企圖,濟南也必須拿下。
在豪格的大帳中,滿洲將校同孔有德麾下的漢軍將領們再三討論後,拿出了一個新的進攻方案。
這個方案的重點在於火炮。
從九月初六開始,孔有德就調集了所部將近五百門火炮繼續炮擊濟南城牆。
炮擊的重點是被炸塌豁口的兩側。
不斷的炮擊下,豁口兩側沒有倒塌的城牆不斷下塌。
三天後,濟南西門兩里長的城牆竟被清軍的大炮炸塌了三分之一。
遠遠看去,就好似濟南城牆被人硬生生挖走一段。
將近一里長的城牆坍塌後,後面的土牆一覽無遺的暴露在清軍視線之中。
沒有了前方磚牆的遮擋,清軍的火炮便能直接在護城河對岸炮擊土牆。
在孔有德部炮兵不惜藥子的轟擊下,土牆多處坍塌。
初十,清軍發起強攻。
總計六千多名清軍參加了這次進攻,其中有正藍旗甲喇章京碩兌率領的600名滿洲大兵,人皆雙甲,持盾。
有數十名滿洲兵是從前的紅甲擺牙喇兵,漢話叫紅甲護軍,是八旗各旗主的直屬侍衛親軍。
漢軍方面,孔有德部將線國安、李應元各指揮兩千人,另外是一千多名隨軍的披甲阿哈。
這次攻勢可以說是豪格手頭能夠動用兵馬的極限。
數輪炮擊後,進攻的號角聲吹響。
軍旗搖動之下,數千清軍順著護城河上的“人橋”向看似豪無遮擋的濟南西城湧去。
披甲阿哈在前,漢軍在中,滿洲在後。
淮軍頑強抵抗,堅守一線的是標統戚呆子指揮的兩千餘將士。他們依靠坍塌城牆形憶的數處“高地”利用火銃、弓弩打擊清軍。炮隊旅帥洪寶也將手頭僅有的十幾門虎蹲炮用在第一線。
雙方很快對射,伴隨密集銃子、弩箭,不時有士兵倒地。
在付出兩百多披甲阿哈的損失後,清軍的人潮同堅守的淮軍撞在一起,雙方展開了激烈的肉搏。
因為裝備的落後,以及清軍人數的眾多,第一線的淮軍漸漸不支,戚呆子指揮所部邊打邊撤,清軍則步步推進,不再同上次一樣莽撞湧進,導致淮軍的防禦工事大打折扣。
衝在前面的披甲阿哈不少人手中拿著用以清理地面鐵蒺藜的工具,這種工具柄是木製,下方是一塊長方形的木板。
使用者只需將這工具平放在地面往前推,就能讓淮軍撕在地上撒落的鐵蒺藜被推到一塊,從而給後方的清軍清理出一塊安全的攻擊地域。
不過還是有很多披甲阿哈被鐵蒺藜扎中,還有很多踩中各式陷坑,可這些披甲阿哈本來就是替主子們“趟平”道路的。
孔有德部將孫龍率親兵擊潰當面淮軍一營守軍,開啟北側缺口,大量清軍隨之湧入,繼而向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