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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流寇正文卷第一百二十章紅豆殺黃豆被部下指認的史德威被單獨帶走了,曹元、孟慶玉等史部軍官都以為都司必死無疑。
然而,史德威沒有被殺。
孫武進知道為什麼。
在淮安的時候陸爺曾跟眾人說過南下攻打揚州除了為淮軍獲得什麼生存空間和戰略縱深外,更要設法使南都的兵部尚書史可法能夠招安淮軍,從而可以讓參與淮軍的每一個“反賊”都可以太平無事的活下來。
那誰能和史可法搭上線?
沒有人比史德威更合適了。
淮軍內部對此沒有不同意見,程霖等陸四“嫡系”都知陸四打算,沈瞎子、左大柱、郭嘯天那幫漢子雖然已經大大的看不起官兵,可如果他們能成為官兵,一家老小安安穩穩,自個吃皇糧領皇差也是求之不得的。
造反的終極目標不就是為了吃皇糧領皇差麼?
如果有投票的話,陸四相信有關招安的提案一定能夠得到全票透過。不過,他暫時沒有和史德威深談有關“招安”的話題,只是讓孫武進派人將這位援剿都司單獨關押。
之所以如此,一來揚州城還沒拿下,二來現在有個比招安和打揚州更棘手的事。
降者免死,是淮軍的承諾。
可是,降者太多。
投降的明軍將近七千餘人!
淮軍,只有一千餘。
一比七。
望著那黑壓壓坐在麥地裡鴉雀無聲的降兵們,陸四不認為這些傢伙真的就此甘心追隨“賊寇”,可以說他們中的七成只要有風吹草動就會立時成為淮軍的心腹大患。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僅一千餘的淮軍都不可能帶著七倍於他們的明軍攻打揚州。
甚至,只要這些明軍在,淮軍都無法再往揚州城下前進一步。
“陸爺如果擔心這些降兵反亂,莫不如學那西楚霸王都殺了乾淨,聽說在關外殉國的那位洪經略就是這麼幹的。”
孫武進的訊息落後的多,洪經略是哪個陸四明白,這人在關內鎮壓農民軍從不受降,哪怕抓了俘虜也是一律砍頭,手段狠辣卻是極其有效。
不過孫武進還是吃了沒文化的虧,他搬出洪承疇來可以理解為他不知道此人已經降清當了漢奸,把個楚霸王弄出來是暗喻陸爺將來也要烏江自刎嗎?
沒文化的人,說話都不中聽。
見陸臉一臉沉思,似在思索他的建議可不可行,孫武進忙又道:“陸爺要動手可得快,這大幾千號人現在慌亂著,怕著咱們,可用不了多久他們的心就定了,到時咱們真要動手宰光他們也是麻煩。”
一殺七,縱是七千多沒了武器的俘虜,也絕對是個大活,一個不慎容易磕掉牙。
陸四承認孫武進的建議有效,沒有什麼比殺俘來得更簡單粗暴且有效了,只是,他不能這麼做。
食言殺俘這個惡名聲可不利淮軍發展,更會讓以後遇到的明軍拼死抵抗,絕對是個最愚蠢的辦法。
他想到了另一個辦法,同樣是殺俘,但性質不同,手段不同。
“把所有的軍官都給我帶過來,五人一組,拿繩子綁了。”
陸四冷冷吩咐。
別看明軍不到萬人,軍官總數卻有七八百人。
如川軍攏共兩千人,卻有大小官127人,除了逃走的,死的,餘下竟還有75人。
甘肅兵那裡也差不多,加上史德威部,一共有320名明軍的軍官被帶用繩子綁著帶到了一條溝渠邊。
其中就有史德威的部下曹元、孟慶玉等。
突然被從人群中拉出,且無一例外雙手反綁,繼而又五人一隊用繩子捆了,種種跡象表明賊人要食言殺俘,不過殺的不是兵,而是官。
軍官們不是沒想過反抗,但他們的部下卻沒一個鋌身而出願意隨他們反抗的,大多數都是冷漠的耷拉著腦袋,少數還敢抬頭望的眼中卻明顯有慶幸之色。
賊人既然殺官,那就一定不會殺兵!
既然我們這些當兵的不會有事,憑什麼還要和你們這幫喝兵血的王八玩意一塊死呢。
沉默,連騷動都沒有,是當時淮軍搜拉軍官時明軍的整體表現。
大多數軍官在被帶來的路上已經認命了,尤其是看到年輕“賊首”望著他們的陰冷目光,他們就更加的絕望。
劉興十分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跑,為什麼一刀不砍就帶著部下跪地投降,早知道賊人不講信用會殺他們,他就是死也要帶人和他們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