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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如果你覺得這樣做能讓大夥活下來,你就去做。”
陸文亮跟兒子一樣,也覺得這個弟弟突然變得好陌生。
他也真的不懂弟弟說的什麼“不動死,動則活”的道理。但他依舊選擇毫無保留的信任弟弟,這是他身為兄長必須要做到的。
只是,在猶豫了一會後,陸文亮還是忍不住道:“大夥跟著你拼命,你就得對人家負責,不管是咱們鹽城的還是別地的,都不容易,聽你佐大爺說,留在淮安的人八成得給咱們當墊背?”
陸四沒吭聲。
這件事不管他怎麼解釋,最終的事實就是這樣。
“那得死多少人?又怎麼對得起人家?”
陸文亮嘆了一聲,“已經死了好多人了,都是本鄉本土的,你是不是想想法子叫大夥都跟你走?”
陸四依舊沒吭聲,這一點他根本做不到,並且,也不能去做。
沒有淮安城的牽制,揚州只會是下一個淮安。
死的人更多。
“哪怕是讓留下的人撐得久一些也行?”陸文亮巴巴的看著弟弟。
半響,陸四吐了口氣:“我盡力。”
從大哥文亮那出來後,陸四去了運河碼頭。
新一營和漕隊已經搬空了大半常盈倉的糧食,足以保證淮軍攻打揚州的糧食供應。
這也是為何陸四拼命要打淮安城的原因,糧食,是淮軍的唯一保證。人肚子吃飽了才有力氣去拼命,才不會胡思亂想,才會跟著他陸四把造反進行到底。
大概,就是有奶便是孃的道理。
話糙,理不糙。
運河上除了淮軍的船隊,已經見不到任何一艘船隻,一眼看過去,頗是冷清。
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淮安城出了這麼大的事,再膽大的商人也不敢打這過了。
恐怕揚州那邊現在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徐和尚的新三營正在往船隊運東西,都是山陽知縣羅吉英奉陸四命令蒐羅到的物資。
有被褥、有鹽、有各種蔬菜,也有豬羊肉,甚至還有很多鍋碗瓢盆。
這些物資有的是用錢從城中商鋪買的,也有的是從藩庫和府庫直接搬過來的。
陸四給新一營營官謝金生的交待很簡單,就是看住糧食和漕工。除了威逼外就是利誘。
那個被陸四強行派來組織漕隊的提舉清江司主事宋慶,自始至終都乖乖的站在一邊。此人雖膽小,但也精明,已從淮軍組織漕隊這件事上猜出淮軍可能要去打揚州城。
對此,心裡是又喜又怕。
喜的是淮軍要敢打揚州,南都那邊必然會調撥大軍前來剿滅;怕的是這淮軍要是打不過南都的官軍,會把他們這幫朝廷的官員剁了洩恨。
很矛盾。
北邊流寇就是這麼幹的,仗打的順,對投降和被擄的朝廷官員就客氣的很,因為指著這些官員幫他們組建地方政權。可一旦不順,逃跑前就會把手頭的官員都給宰了,免得這幫人日後重新與他們為敵。
不想,那位淮軍的年輕首領看了他一眼後,卻對他說了句:“你只要老老實實的,打下揚州就放你走。”
“啊?”
在宋慶愕然的目光中,陸四已經走遠。
“陸爺,這批火銃也交給他們?”
孫武進帶了一哨人押了幾輛馬車過來,車上裝的是繳獲自福建兵和李士元部的火銃,有七百多杆,其中還有用牛油浸泡沒拆封的。
“那三門炮呢?”
陸四知道西城上有三門大炮,他囑咐過孫武進把這三門炮搬下城帶走的。打揚州,說不定能用上。
孫武進忙說有一隊人在那搬呢,但實在太重,一時半會弄不來。
陸四點了點頭,從車上取了一杆火銃在手中,火銃的樣子怪怪的,看起來並不長。
“試一下。”
陸四將火銃丟給孫武進,他不會使這玩意。孫武進也不會使,但他手下有福建兵,當下叫了一人過來。
那福建兵因為第一次見到淮軍首領也是緊張,手忙腳亂好長時間才把藥子裝好,然後舉銃點上對著不遠處的一棵楊樹轟去。
一聲炸響,眾人湊上去看,楊樹上密密麻麻嵌著大小不等的鉛子。
“這玩意近距離打在人身上的話,不得成馬蜂窩了。”謝金生乍舌,火銃的威力有點嚇到他了。
陸四伸手從樹上摳了一顆鉛子在手中捏了捏,問孫武進淮軍一共收降了多少福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