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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訊息聽誰說的?不可能,我們是來挑河的,他們憑什麼拉咱們的夫子啊!”
周旺叫馬新貴說的這事再次給嚇著了。
“我看沒這回事,守堤的那些軍爺看著挺好,怎麼突然就要拉咱們當夫子?”
陸小華子也有些不相信。
他跟王四和堤上那些兵打過交道,雖說看著兇,但賭起錢來也爽快,從不賴賬,跟他們也稱兄道弟,怎麼看也不像是要禍禍他們的樣子。
“老爺,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要是真的話,咱們是不是就回不了家了?”
廣遠曾聽宋五說過有官兵拉人當夫子的事,不過他以為當夫子頂多就是替官兵搬搬東西,幫他們喂喂馬,端端水、做做飯之類的雜務,就跟給人打短工似的,時間到了就放回來,所以沒什麼大不了。
但馬新貴說給官兵當夫子是九死一生,這就有點嚇著廣遠了。
陸四卻知道馬新貴說的沒錯,這年頭無論是叫官兵還是叫流寇拉去當夫子,都註定是條有去無回的路。
因為不管是官兵,還是流寇,他們在打仗的時候都會把夫子用在第一線,是謂以人命去消耗對手的彈藥箭枝,或以人命去填平對手的塹溝。甚至,還會在缺糧的情況下以夫子為食物,如那位已經降了清的祖大壽。
夫子不是人,他們甚至連被稱為人的資格都沒有。
他們只是炮灰,只是一群被用刀槍驅趕的牲畜。
極少數的夫子會幸運的存活下來,然後他們就會被稱為精兵。
精兵的定義在這個時代其實很簡單——別人死了,你還活著,你就是精兵!
如果真如馬新貴所言,守河的這支官軍要將他們幾萬河工裹去當夫子,那陸四敢斷言,這些河工的家裡怕是十有八九都要戴喪了。
陸四曾想過叫新來的淮揚巡撫拉了壯丁當兵,因為這說不定是他的一個機會,但這個機會的前提是淮揚巡撫募兵,而非是叫外地來的兵拉了夫子。
當兵和夫子可是兩回事。
家鄉的兵和客兵更是兩碼事。
要在淮揚巡撫衙門和北邊來的不知名軍隊選一個,陸四肯定毫不猶豫選前者。
前者還算家鄉父母官,後者,虎狼也!
明末軍紀敗壞之罪魁禍首就是客兵。
顯然,運河上這支監軍就是客兵。
“這件事你是怎麼知道的?守堤的官軍是誰的兵馬你知道嗎?”
陸四必須要搞清楚訊息的真假,也急於知道運河上這支打著“金”字標旗的軍隊究竟是誰在統領。
馬新貴瞥了眼陸四,有些鬱悶:“你不信我說的?”
“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想知道更多一些。”
陸四向前近了一步,“有些事,知道一點和知道所有可不一樣,好比你們棚裡搖骰子,一顆骰子決定不了輸贏,得全開了才知道。”
“有道理,”
盯著表情凝重的陸四看了幾個呼吸,馬新貴“嘿”了一聲:“那好,都是鄉里鄉親的,我就統統告訴你。”
按馬新貴的說法,王四有個表弟叫趙三喜,幾年前在鎮上失手把人打成重傷,害怕官府抓他做牢嚇的連夜跑了。
結果這小子在北邊的河南要了一年飯後不知怎麼的就當了官軍,因為打起仗來不要命,被上面的將領看中收在身邊當了親兵,還給改了個名字叫趙忠義。再後來趙忠義跟著的那個將領受漕運總督所召帶兵來了淮安防河,他便也跟著過來,算是回老家了吧。
聽到這裡,陸四打斷了馬新貴,問道:“趙忠義跟著的那個將領是不是姓金?”
“好像是,”
馬新貴側頭想了想,“對,聽王四說他表弟跟著的是一個叫金聲恆的將軍。”
“果然是他。”
陸四自言一句,同時心下暗凜,金聲恆這個人禍害百姓的程度比劉澤清還要過之,贛州屠城就是這傢伙乾的,殺了二十幾萬人。
被這傢伙的兵拉去當夫子,絕對沒有好下場。
“什麼?”
馬新貴叫陸四的反應弄得有點困惑:什麼果然是他?
陸四忙搖頭:“沒什麼,你繼續說。”
馬新貴“噢”了一聲,帶著幾分疑惑繼續說道:“趙忠義那小子離家幾年,知道我們鹽城縣的人在這出河工,便想過來看看有沒有熟人在,沒想撞上他表哥王四”
據馬新貴講,趙忠義雖離鄉幾年,但對家鄉人也重感情,不忍心家鄉人被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