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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時彼一時,那時八旗入關目的就是燒殺搶掠,持續不斷放明朝血以滋補關外同時受災的大清,所以殺死的漢人越多對大清越有利。
這會攝政王決意奪取中國,聽了那幫漢官的意見要爭中國人心,以清代明,嚴禁八旗屠戮漢人,劫取漢人財物,巴哈納當然不敢違令。
“愛塔”是滿洲人對值得信賴的夥計親切稱呼,石廷柱是太祖年間就降大清的明朝將領,又是漢軍鑲紅旗的固山額真,三朝老臣,這次兩人一同南下略取山東,巴哈納當然要對人家客氣,況人家本來就是真滿洲,漢軍八大家名列第二。
石廷柱亦笑道:“你這紅帶子未免太小心了些,此地漢人早就歸降我大清,不侵犯他們便是仁政,何必做樣子給他們看。”
石所言是有依據的,自大清兵入北京後,原明朝北直隸的官紳地主大多歸附,如河間、真定、保定、大名、廣平、永平等府皆已由吏部派官,吳橋此地雖是北直隸最南端,但所屬河間府早在半個月前就奉表歸附,故吳橋居民現時便是清民。
“攝政王的囑咐咱可不敢忘,愛塔莫非忘記前番京畿盜賊大亂?”
巴哈納所言的“盜賊”並非真盜賊,而是由於清軍佔領北京附近地區後強行推行剃頭政策,導致漢人惶懼不寧,三河、昌平、良鄉、大興、天津、武清等地陸續出現漢人群起抗拒剃頭。
這些自發抗拒剃頭的漢人多則數千,少則幾百,一度使得京師以外恍若都是“敵境”,甚至連北京所用的西山煤炭都因道路阻隔無法運入城內。鬧得最兇時,京師內的漢人都盛傳清軍將有屠民之舉。
有鑑於此,攝政王多爾袞及時暫停剃頭,同時為了震攝漢人,派兵遣將於京師附近大肆掃蕩,殺死漢人多達六萬餘眾,但凡被清軍捕獲的漢人“反賊”,哪怕老人嬰兒不能彎弓操刃者,也一律砍頭。
大規模的屠殺和大量明朝官紳的擁護使得京畿地區的統治重新趨於穩定,然而這次由剃頭引發的漢人反抗事件也給滿洲高層提了醒,那就是他們才剛剛在北京一帶立足,而中國之大遠非一個北京。
若不能得中國人心,中國人處處反抗,軍力僅有十餘萬的清軍根本無法平定中國,時日久了甚至有亡國滅族之危。
加上滿洲頭等大敵李自成的大順軍尚扼守山西,隨時有可能聚集重兵來犯,多爾袞不敢以主力南下收取山東、河南,便只能採納降官方大猷、王鰲永等人的意見派人前往招撫。
為了不讓山東、河南等地的漢人對大清有敵視,巴哈納出京時多爾袞親自召見,叮囑南行途中務要展示大清軍容,使漢人畏懼,同時大清兵也要“愛民如子”,使漢人畏懼同時親近,無有抗拒之意。
巴哈納理解的很到位,這才有吃一瓜都給錢,由此也可以看出這位覺羅紅帶子雖在八旗不起眼,但也是一個人才,推算開來,如今的滿洲真可謂是人材濟濟,精兵強將如雲。
“那個德州的明朝濟王是怎麼回事?”隨手將瓜皮扔遠後,巴哈納拍拍屁股站了起來,露出愛新覺羅特有的黃牙問道。
也因為愛新覺羅一家普遍牙齒髮黃,有別於一般女真,所以早年關外其他各族都叫愛新覺羅家的人為“黃牙辮子”。
現在,這黃牙辮子可是沒人敢說了。
“方副使說那個濟王不願歸附我大清,不過此人部下都是烏合之眾,又得不到任何明軍支援,困守德州能成什麼事。另外德州的原明朝知州張有芳是個明白人,知道打不過咱們大清,怕咱們破城之後會屠城,所以正在私下游說這個濟王的部下。”
石廷柱拿著蒲扇扇風,他也不適應關內的炎熱。
德州的情況是招撫副使方大猷報過來的,方有七成把握那個張有芳會說動濟王部下開城降清。
巴哈納點了點頭,道:“但願那個張有芳能成事,要不然這濟王守著城總要咱們費力去打。”
“打就打吧,區區德州城,咱大清已下過它一次,大不了再下它一次。”
石廷柱對此很有信心,去年德州就被大清兵攻破過,擒斬明魯王朱以派及樂陵、陽信、東原、安邱、滋陽諸王。
兵馬人數上,石廷柱部肯定不如當時的饒餘貝勒阿巴泰大軍,手下只有兩千漢軍,但實力卻是明軍一萬人都不能敵的。
早在太祖時代,漢軍就是滿洲方面最早擁有火器的兵馬,每旗都有槍營、炮營、護炮藤牌營。士卒均配皮胄,棉甲,堪稱精銳之師。
太宗時正式確立漢軍八旗,規定漢軍一百人配炮十門、長銃八十枝,所以石廷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