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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流寇正文卷第二百五十五章天下第一旅馮漢部狂奔下山時,雲龍山中有號角聲響起,來自不同的方向,但號聲均來自明軍。
柏永馥動了,不動也不行,因為淮軍發現了他。
柏原本是想將淮軍的前隊直接放過去,專打淮軍的中間,現在卻必須提前動手,要不然山腳下的淮軍重新縮成一團,在沒有步卒配合的情況下他根本啃不動。
西邊的太陽也快要落山,如果明軍不能在天黑之前一鼓作氣將淮軍衝散,天一旦黑下來對明軍也將不利。
黑夜,是廝殺雙方共同的敵人。
因此,只有在天黑之前將淮軍衝散,從而使得夜色放大淮軍的驚恐,讓他們無法收攏組織,最終崩潰,柏永馥才能說這一仗他打贏了。
“殺!”
潛藏在雲龍山各處的明軍聽到號聲後紛紛翻身上馬,有的是直接縱馬向山腳的淮軍衝殺而去,有的則是在離淮軍還有一定距離時再次下馬,取出弓箭和火銃向淮軍攻去。
柏永馥將所部騎兵分成了三部,一部由他親自率領,一部由部下楊文啟統領,一部由詹世勳統領。
楊文啟原是遼東人,曾是祖大壽麾下把總,大淩河一役隨祖大壽降清後又伺機渡海潛逃回登州,後入劉澤清部為守備。詹世勳是劉澤清親兵出身,娶了劉的侄女為妻,現為副將。
“敵襲,敵襲!”
發現明軍後,山腳下長長的淮軍佇列立時響起銅鑼聲,與此同時一顆又一顆“鑽天龍”飛射升空,這是向前後友軍示警,同時也是“穩住別動”的意思。
穩住的另一層意思自然就是必須頂住。
“狗日的,就曉得你們在這哈,他媽的,弟兄們,列陣!”
最前面的第一旅旅帥夏大軍臉上絲毫沒有任何緊張,反而是無比興奮。
這個從前靠給人扶重和宰牲畜的旅帥,膽量不比淮軍領袖陸文宗差。
除了自身敢夜裡在亂葬崗瞎逛悠的膽量外,第一旅的強悍也給了夏大軍不懼任何對手的底氣。
以林字營為中堅的第一旅清一色都是運河起事的老弟兄,雖未經歷與明正規軍的大戰,但在興化圍城和隨後的清鄉之戰中卻是殺人無數。
人殺得多了,哪怕殺的不過是反抗淮軍的地主士紳和他們鼓動起來的百姓,第一旅從上到下也都透著一股殺氣。
夏大軍這個旅帥更是淮軍諸將中公然下令屠殺百姓甚至婦孺的,興化人將他稱為“夏砍頭”。聽說“夏砍頭”帶兵離開興化後,當地的百姓就差放鞭鳴炮了。
第一旅的三個標統也都是強悍之輩。
第一標的標統沈三元是沈瞎子的侄子,高郵史家蕩之戰奮勇當先結果叫明軍銃子擊中身負重傷。現在傷勢已經痊癒,但可能仍有鉛丸在他體內,所以每逢颳風下雨沈三元都會感到陰疼。
陸四知道這個情況後曾想讓人給沈三元動手術取出身體內的彈丸,但這個時代雖有麻藥,可哪有這麼高明的郎中,只能等後面看看是不是自家培養一批敢“開刀”的醫生。
第二標的標統萬四是隨陸四奪取寶應城的一百勇士之一,也是戰後活下來的68名漢子中的一個。
這人也是平日看著吊兒郎當,但要是接了任務卻是一絲不苟,拼了性命不要也要完成的主。
組建第一旅時,陸四徵詢夏大軍三個標統人選時,夏大軍推薦的就是萬四。
第三標的標統戚呆子是第二個登上寶應城的河工,第一個是左潘安。後來史家蕩一戰,這個戚呆子一人就砍翻17名官兵,是目前為止淮軍之中單場作戰殺敵人數最多的人。
殺俘最多的是孫武進,目前至少有三千人被他或坑殺,或刺殺。
淮軍僅有的一支弓兵營就在第一旅戚呆子手下,營官是山東獵戶子弟徐傳超。
“大車在外,牲畜在內!”
第一旅是易步為騎的旅,軍官士兵都有“座騎”,因此有三千多頭牲畜。但除了這些充為座騎的騾子、驢和馱馬外,第一旅還有兩百多輛大車。
這些大車除了裝運輜重和糧食外,每車還配有擋銃板三塊,棉被九床。遇敵之時,將大車或以環形,或以圓形置於戰陣之外,棉被溼水覆在擋銃板上用以擋銃或擋箭。
這個辦法自是寶應之戰總結出來的辦法,“發明人”是那位沒有鳥的高太監。
在防禦前提上,夏大軍等人又將車陣改進了下。每輛大車在車架上開鑿六個洞,每洞安插一根長矛,再將前方本應套在牲畜身上的扣環取下,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