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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流寇正文卷第三百三十六章都督喝的有點多世上任何事物都有蛛絲馬跡可尋,只要用心留意。
齊溝河上空那群被清軍戰馬蹄聲驚飛的白鷺並沒有就此飛遠,而是一直在河畔上空不停盤旋,不時還有膽大的飛下從那些還沒有被烈日曬乾的泥土中叼出蚯蚓,一口吞進嘴中。
於這些白鷺,肥嫩的蚯蚓比起河中的小魚還要誘人。
然而三天前,齊溝河的河畔是沒有這麼多泥土的,馬家屯一帶更沒有這麼多的白鷺。
大清的和碩額駙告訴淮軍的都督,他阿瑪手下雖只有不到兩千漢軍,但擁有的火炮數量之多卻是一萬明軍也未必及得上的。
陸四相當重視這個情報。
因為急於搶奪濟南的緣故,北上的淮軍先頭部隊是輕裝疾行,沒有重甲,也沒有火炮,更沒有火器,那麼在對手佔據絕對火力優勢的情形下,陸四當然不能頭腦發熱讓他的淮軍將士向清軍發起自殺式的進攻。
可這仗必須要打,更不能在濟南城中坐等擁有上百門炮的清軍來攻,陸四深思熟慮後將戰場放在了馬官屯。
這是清軍去濟南的必經之地,他們可以繞路,但至少要耽擱四天。
入關前、入關後都沒有遇到對手的清軍當然不會繞路,於是,戰場的主動權天然的落在了陸四手裡。
在仔細察看過馬官屯地形後,陸四將最終的決戰地放在了五孔石橋的北岸。
他要將石橋北岸變成清軍的葬身之地。
他從來沒想過什麼背水一戰,什麼破斧沉舟,他只是在想怎麼全殲巴哈納和石廷柱統率的這支不足三千人的清軍送死隊。
泥工作業是陸四想到的辦法,他讓淮軍將士當了兩天的挖泥工。
同他去年在運河挑河一個性質。
不同的是,一個是淤泥,一個是硬泥。
南北寬大約百丈距離,東西長約兩裡,用陸四前世的計量法則算,大概就是三到四萬平方米麵積。
在這塊區域內要挖三條溝,每條溝相距二十丈左右,最前面和最後面的要求一人深,中間為半人深。
五千淮軍將士輪番上陣,挖泥的挖泥,擔泥的擔泥,整整挖了兩天才算將這個工程完工。
挖出來的泥連同土中的蚯蚓被堆在了齊溝河畔,於是引來大片白鷺。
甚至,只要陸四願意,他可以讓齊溝河斷流。
這些深溝就是陸四為清軍騎兵準備的禮物。
柏永馥問怎麼才能讓清軍踏上這片死亡之地,因為如果淮軍要在這裡和清軍對陣,擁有火力優勢的清軍很有可能不會主動進攻。
只要稍有常識,清軍的指揮官都會首先發揮他們的炮火優勢,而不是先動用騎兵衝鋒。
陸四說有辦法。
一個非常有錢,並且時刻在炫富的人如果被譏諷為窮光蛋,這個人一定會憤怒。
一個無比強大且有著自尊心的人被一個骨瘦如柴的傢伙說是廢物,這個人同樣也會暴怒。
人一旦憤怒就會失去理智。
和碩額駙同那五十七個漢軍就是激怒清軍的工具。
光著上身的陸四自己,也是工具。
五百赤著上身的大刀手,更是工具。
激昂的《將軍令》給喝過酒的淮軍將士提氣同時,也是刺激清軍的工具。
莫說是清軍了,就是淮軍自己也沒見過這等陣仗。
用陸四的話講,他已經把逼裝足了。
把釁也挑到了極點。
柏永馥自認他如果是石廷柱的話,一定會受不住激,因此開始準備與清軍的決戰。
己方的完全主動和事先準備,讓柏永馥這位遼東軍出身的降將對擊潰清軍信心十足。
將領有信心,下面計程車兵就更有信心。
一切都如陸四所願進行著,受不了淮軍陣斬漢軍和赤身挑釁刺激的清軍,放棄了他們的炮火優勢在紅了眼的石愛塔帶領下縱馬攻了上來。
“他媽的,好像喝的有點多。”
陸四嘟囔了一句,瞥了眼齊寶,“你扶著我些。”
這馬上就是肉戰了,他可不能倒下。
大清兵們也是理智的。
這個理智表現在他們的眼睛不是光看著前面的五百光身蠢貨,而是時刻注意前方地面。
什麼絆馬索,鐵蒺藜,陷馬坑的,久經戰陣考驗的大清兵見的多了,所以必定要提防。
好在這些會遲滯他們的東西並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