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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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鐵面無私的撫遠大將軍緝拿住我這個對放走刺客這一罪行供認不諱的“奸細”,正準備“清君側”對我這個皇上身邊的奸佞痛下殺手,小九子給我搬來的這位救兵卻從天而降……
待這兩位親王從帳內出來,福全的神情卻一改適才對我這個“奸細”的義憤填膺。那對瞳子在我身上游移,似懷疑又似震驚。
在眾多將領、參軍的眾目睽睽下,宣佈了對我這個“欽犯”和“埋伏在皇上身邊最大的奸佞”的處置卻是被提前“押送”回京,等皇帝陛下回鑾再作處理。
也就是死刑變緩刑了……哼,原來這軍律也能“有情”。
“前面有片樹林,今天就在這休息吧,你可不比得我們老爺們,草原陽光毒辣曬蔫了皮粗肉厚的我們倒不妨,要是……嘿嘿,那人看到心疼,遭殃的可還是我!”常寧自嘲道,一打馬頭帶著隊往右前方出現的那片樹林駛去。
我們一行馬騎,都皆普通兵士裝束,說是“押送”,倒是隻送不押,恭親王還親領了一隊親兵護送。我和常寧並駛在前頭,素倫帶著親衛們緊隨在後,自己倒不覺得是“欽犯”卻有幾分領兵行軍的將軍意氣。
這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樺樹和桉松交錯縱橫在一起的樹林,茂密的枝葉籠出一大片清涼。
林中,布穀鳥彷彿嘴裡噙了露水,啼聲婉轉清脆。腳下一叢叢艾草在被烈日曬出陣陣辛香,其間雜有各種百合葉如披針,骨朵似劍,含羞掩面,尚未全開。往裡走得幾步,居然發現一曲彎彎扭扭的小溪,溪水潺潺,游魚細石,清晰可見,是個飲馬休憩的天然駐地。
掬一捧清涼的溪水,濯洗去滿臉僕僕的風塵,坐在地上又開始出神,心裡牽掛的滿滿的都是他……
聽素倫在吆喝著軍士在溪流的下游就地紮營,看看日頭,太陽還未落坡,今日比昨日紮營早了許多。
我揉了揉眼,見心中那人一襲玄藍色戎裝出現眼前,陽光透過樹影,在他臉上映出一個個小小的斑駁陰影,顯得那樣淘氣。
“燁兒,你怎麼來了?”我又驚又喜起身向前迎去。
“咳咳。”那人竟然躲閃……瞬下眼……赫……是常寧。
“人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嘖、嘖,卻有人做起白日夢來。”那眼神捉狹,調侃道。象只偷吃了魚的貓。
我瞥他一眼,我估計是中暑了才把這小子錯認成他!論氣質,簡直一個天一個是地,除了形肖,那氣韻真不是他學得來的。
“我夢裡夢到偉大的恭親王,從天而降,神勇殺敵,救本人脫離苦海。”
他笑嘻嘻地聽著,遞給我一壺取水於小溪最上游的清水。喝了一口,甘甜冰涼,比宮裡喝的玉泉山水差不了多少。
“不過,我真是好奇,你那會兒在帳裡給裕親王說了什麼,讓他待我判若兩人。”
“沒什麼,我只是讓他回想起很多年一起,我的‘熊格格’的故事。”他凝視著我的眼,意有所指。
“熊格格?是哪家格格怎麼叫這個名字?和我這次的事兒有干係?”我瞪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無辜的看向他。呵……想試探我,我是跟著演技派的人在宮裡過的這些年,白混了麼。
“我提醒了下二皇兄,當年我的熊格格差點害死一個皇上心中很重要的人。而這次……我不想看到他重蹈覆轍,我當年還是少年,而現在……”他語氣一凜,輕道。
不敢再與他對視,卻也不願再說這個話題,扭頭向那邊兵士們看去……
素倫那邊已紮好了營帳,幾十個帳篷瞬間在林裡如花開一般,隱隱中有人吹蕭,哀婉的曲調如悽如訴,讓聽者悲慟不已。
“那是蒙丹,我的親衛,左翼軍的一名參領,他的兩個親兄弟這次……全部陣亡……”常寧語帶著少有的肅穆,低聲道。
林中不自覺地有兵士合著調音低聲吟唱起不知名的歌曲,低低切切,哭泣一般分外悲壯。風掃過這樹林,“嘩啦啦”地聲音象是在打著拍子,此情此景,想起一首詞,合著那拍子輕道:
“狼煙起,江山北望。
龍氣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心似黃河,水茫茫。
多少年縱橫間,誰能相抗。
恨欲狂,長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
何惜百死報家國。
忍嘆惜,更無語血淚滿眶。
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黃,塵土飛揚。
我願守土,復開疆。
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