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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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著嘴眼淚止不住地流,終於趴在桌上放肆哭出聲來。這舉動嚇壞了本是賀喜的安太醫,大冬天的額上頓時嚇出了顆顆珠般的冷汗。
模糊的淚眼中見他胖胖的身軀僵硬地站在那裡,有些佝僂,就像只在秋風瑟瑟中發抖的寒蟲。唉……在皇家做太醫也是不易。
“我……”止住了抽咽,正準備叫額真給他賜坐卻聽到外間如風般迅急的腳步聲……
暖簾掀起,一絲寒意隨著那人影捲進。
還帶著海龍舍利塔冬冠的皇帝身著朝服急急地從乾清宮趕了過來,胸前盤青金石朝珠來回擺動“砰砰”作響。後面跟著幾名在朝堂上伺候的小太監,一臉潮紅的小九子公公尾隨在後氣喘吁吁。
安德見來者竟是本該在早朝的皇帝,忙不迭地跪了下去,微抖的手在煞白的臉上再次抹了把汗。
“朕做阿瑪了?”皇帝的胸口上下起伏著,籲出一口長氣,朝我問來,臉卻是看著跪縮在身前的安德。
那太醫卻不敢看那皇帝天顏,連連在地毯上磕了好幾個頭才小心翼翼的道:“是,宛儀已有孕》”
“哈!哈哈哈……”卻聽到一長串怪笑竟發自皇帝口中,初升朝陽的暖光在捲起的暖簾中漫射進來,照見皇帝已有細紋的眼角……一顆豆大的淚珠沿著臉頰悄悄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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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款梅蘭竹菊鏤金紋鑲邊的大氅袍,居然做了十四件,唯一不同的是型號,每一個號都比前一個號稍稍大得一點,其實不仔細比對基本無任何差別。
他呀……認真起來真的著實不可理喻。
“那件袍子我以前雖愛,但是也不能連做這麼多件,還同一款,看也看膩了。”懷孕的人最大,最近只覺得自己真的有些喜怒無常,常常因為小事生惱,偶爾也遷怒身邊的下人。宮人們雖不和我這孕婦計較,可靜下來細想時覺得自己有時也太歇斯底里,可……那人還變本加厲地縱容我的恣意。
我曾經提及過這條袍子穿著最是舒服,如今……
“今天穿四號了,皇上說呀,到宛儀能穿十四號的時候咱們的小阿哥就該出來囉。”小七,如今和額真已是乾清宮的“大姑姑”了,掩著嘴只是笑。
是嗎……這麼快都穿四號袍了,在鏡中對著自己的身影瞅來瞅去……還不算凸的腹部不注意其實也看不出那底下孕育著一個小小的生命。
孩子呀……你可知曉,你的來臨給阿瑪和額娘帶來多大的喜悅。春節雖已早過,摯愛你的父親卻在宮中舉行大宴,數日方休……呵,不知道這次他又是以什麼作為慶祝的藉口。
雖找來原來那擅斷胎秘術的孫敬的後人把過脈……不過,那日人家不也只是說孕期還早他都無法斷定性別,這心急的父親卻異常執著地堅信必是是阿哥。
其實,就算你是個格格,我們也會疼你愛你。重男輕女的阿瑪呀……你不要怪他。他只是心急……他已經不再年輕。
下意識地摸著腹部自言自語,在殿外月臺上來回地緩緩踱步,沐浴著這和暖的春日旭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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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五十年春,天一轉暖,剛脫下棉服,早已是紫禁城待得發悶的我跟著皇帝又搬進了如今一年要住上大半年的暢春園。
園子裡的規矩沒有皇城禁宮中那麼森嚴,年輕的宮人們都以每年都隨主子進園而倍感殊榮。每年內務府總要撥進來一些新人,替換已逾年可以出宮的“姑姑”可我身邊的大丫頭還是那幾個。我離不開她們,她們也捨不得我,轉眼間彷彿已是一生。
午膳後,不覺得睏乏,翻了幾頁書也看不進去。窗外陽光明媚,春風微微拂來帶著幾絲蜜甜的花香,叫上小七和安順出得清溪書屋。
沿著湖邊走走停停,不知不覺中過了丁香堤,一抬頭已是芝蘭堤了。這片宮院曾經住過一個風華絕代的美女,她的名字每每想起總能撥動我心湖裡某一深處,多年來我一直避開這裡,不想今日又來。
北邊湖區的這處宮院多年荒蕪,如今雖有宮人打掃照顧總不如有主子在的時候來得盡心。芝蘭堤,芝蘭二字……“芝蘭生於深林,不以無人而不芳。”《孔子家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