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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子弟的雖然不娶父兄的妻子,但因親屬之間變得更疏遠,就互相厭棄、乃至自相殺害,甚至改了對方的姓氏。況且禮儀制度表面上看起來一本正經,但卻因人為地製造尊卑,使人互相怨恨;同時由於極力地營造房屋宮室,人們的氣力一定會衰竭。終日耕田種桑以獲得衣食之需,修築城廓來保衛自己,靠這樣的生活方式,使你們的人緊急時就不熟悉戰爭,和平時就疲於生產。唉!你們這些住在土石房屋中的漢人,不要再多費口舌,喋喋不休了,你們就是戴冠束帶,不過是沐猴而冠,又有什麼用處呢?”
漢使者想再說什麼,曾經服侍大漢皇帝多年的老宦官擺著手製止住了,他瞪著轉動著委屈淚水的眼睛,用強裝傲慢的語氣說:“大漢國的使者不要多說話了,草原之君治草原之民,我們和你們各有優劣。既然我不能回漢地,我乾脆做一個草原的子民,效忠於我的草原君主。只要想到漢要給匈奴輸送繒絮和米粟,數量要夠,成色要好就行了。如果給的東西數量不夠,成色不好,那麼等到秋天你們的稻穀成熟了,我們就用鐵騎來踐踏你們的莊稼。”
漢使者返回漢地後向朝廷報告了中行說所說的話,很快傳遍大漢國的上層社會。
大夥都沉寂了一會兒,大概都在回味中行說對匈奴人的遺教。在大漢帝國上層人士看來,中行說的這些話,似乎代表了被他們目為野蠻的匈奴人對文明人的挑戰。喝完一碗醇酒,張不疑才又挑起了話頭:“不過,月氏給匈奴滅了30多年了,恐怕已無孑類。”
“未必,隴西太守向朝廷報告說,有人出南山,見月氏遺眾仍然保南山羌,西奔的月氏人雖不知所往,但聽說也立了新王。”公孫賀解釋道。
“老上單于也真狠,居然把人家月氏王的頭顱拿來做飲酒器。”張不疑有點饒舌地說。在大漢國的公卿大夫通侯貴人圈子裡,像他這樣的沒有任何作為的第四代侯已經不受注意了,每天只以聲色犬馬為樂。
“到哪裡去找月氏人通商賈之利呢?”好像為了報復剛才的不快,邴德突然說,“堂邑侯從前在隴西郡④和北地郡⑤都有驛站,與月氏人互市,但是自匈奴滅月氏之後,商旅中斷,現在恐怕連驛站都沒有了。出中土通商賈之利,我看只有西南邛蜀之道最便利吧!”
公孫賀看不過兩位商人的意氣之爭,有意把話題引開: “中郎張騫這回可露臉了。主上募人通月氏,滿朝600石以上的官員無一應募,只有他站出來。”
“嘿嘿,”田掌笑道,“這張騫也真是的,其父是2000石的漢中太守,他現在是比600石的官階,將來何愁沒有升遷的機會。他卻應募出使月氏,弄不好要拋屍荒域。”
“早不通使,晚不通使,這個時候通使,月氏早就沒影了。”張不疑有點無聊地答訕。
公孫賀有點不快,他是朝廷少壯政治勢力的代表人物,最明白年輕的大漢國皇帝的心思,也很為朝廷上下這種無為的風氣所怨憤。黃老學說的無為之術,影響了大漢國幾十年呢。他加大語氣說:“話不能這麼說。從高祖的平城之圍到孝文時長安聞警,匈奴寇邊為患還少嗎?送金帛子女的和親之策是萬不得已,匈奴人真是貪得無厭。孝景之世,要用兵平吳楚七國,國力方衰,自然不能有所作為。如今主上英明天縱,國庫殷實,正是滅匈奴的時機,通使月氏,無非是連兵夾擊之策!”田掌、張不疑不說話了,他們自愧沒有公孫兄弟這樣的政治才能。無鹽氏本要說點什麼,但一想到自己只是想謀一己的通商西域之利,和國家大政方針相比過於渺小,剛張開的嘴又閉上了。
眼看氣氛有點嚴肅了起來,邴氏兄弟適時地招呼客人們入正席。陪酒侍宴的歌姬舞伎紛紛往主客人身旁靠攏坐下,人人都重新興奮起來。剛才唱歌的歌女故意蹭著邴福坐下,引得眾人一陣鬨笑。
張不疑調侃地說:“看來鄭女有心呢。”
無鹽氏似笑非笑地緊追一句:“邴二公子可有云陽之夢!”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菜餚十分精美,這是邴氏兄弟從南陽帶來的家廚做的,長安城裡找不出有此廚藝的第二家來。有膾鯉,有蒸熟的鮐魚,有胃脯、鹿腿,佐以蜀產的陳酒。一鼎肉糜,一壺醪漿,一大盤稻飯和麵餅放在憑几前。後廊下的樂工又輕輕奏起樂來,眾人相互舉觴,說著讚美主人的客氣話。邴氏兄弟卻一再謙讓地說沒有好菜招待客人。
杜榮和孔嗇很拘謹地淺酌著,他們很清楚在這樣的飲宴中誰是主要角色,無非是朝中公侯親貴們,而他們因商業上的往來離不開邴氏家族而作為陪客而已。只有無鹽氏有些倚老賣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