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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海的班底還是過於薄弱,平苑鋼鐵廠的採購是由寧默負責的,經過半年多的摔打,寧默已經成熟起來,能夠獨當一面了。秦海不能把寧默帶出來,因為平苑鋼鐵廠的生產也要維持。矮子裡拔高子。秦海只能選擇黑子來當自己的隨從了。
黑子和寧默有一點相似之處,就是均為幹部子弟。不同的地方,則是寧中英所在的青鋒農機廠效益還過得去,寧默沒有淪落到去社會上當混混的地步。而傅文彬所在的曲江農場經濟狀況不好,因此黑子只能帶著趙輝、欒小龍等一幫小兄弟到平苑縣城去坑害中學生,掙一口飯吃。
去年因為王曉東的事情,黑子與秦海算是不打不相識。隨後,秦海把黑子等人招進平苑鋼鐵廠當輔工。在尊重他們人格的前提下,對他們提出各種嚴格要求。倒是讓黑子等人洗心革面,有了不少進步。黑子腦子活絡,懂得一些江湖門道,關鍵時候能夠發揮一些特殊作用,所以秦海便把他帶在了身邊,一同前往林西來弄煤。
“兩位老闆。你們要吃點啥?是剛下火車吧,要不給你們來兩大碗燜面,再來壺汾酒,解解乏,你們看如何?”
秦海和黑子剛剛走進小飯館。便有熱情的服務員迎了上來,業務熟練地給他們推薦著飯菜。服務員滿嘴林西口音,說出來的話三句中秦海倒有兩句聽不懂,不過其中那個“老闆”的稱呼卻顯得脆生生的,讓秦海有一種違和的感覺。
“怎麼,你們這裡也時興叫老闆了?”秦海笑著對服務員問道。
老闆這個稱呼,是從南向北逐漸推廣開的。在南粵地區,人們以老闆相稱已經是十分自然。安河省因為地處南方,現在也有不少地方在使用這個稱呼。但在秦海的印象中,北方的大部分地區,尤其是像林西這種中部內陸省份,應當還沒那麼開放,如果服務員稱呼他一聲“同志”,他反而會覺得更合理一些。
聽到秦海的疑問,服務員靦腆地笑了笑,說道:“老闆你不知道,現在我們這個地方的南方客越來越多了,大家都是這樣叫的。你看看那幾桌,都是南方大老闆,有錢著呢。吃雞都要現殺的,還要吃魚,我們這地方哪有魚啊。”
秦海放眼望去,果然見小小的飯館裡擠得滿滿當當的,好幾桌客人在那裡觥籌交錯,用秦海都聽不懂的南方鳥語大聲地說著什麼。眾人身上的金飾閃著光芒,把秦海的眼睛都給晃花了。
“他們是老闆,我們是打工的。這樣吧,就照你剛才說的,來兩碗燜面,二兩汾酒,切一盤熟肉。”秦海交代著服務員,然後拉著黑子在靠門邊的一張小桌子邊坐下了。
“頭兒,這些人也是來弄煤炭的,我聽他們說話裡提到煤炭了。”黑子坐下之後,小聲地向秦海彙報道。
“你能聽懂他們說話?”秦海有些好奇,他聽得出那些人說的都是港島方言,但具體說的是什麼,他就不清楚了。
黑子笑道:“我雖然沒去過港島,可錄相片沒少看啊。他們說的話,我能聽懂七八成。他們在說怎麼擺平幾家國營大礦的礦長,想辦法弄到煤炭呢。”
說話間,又有人挑門簾進來了,這是一位黑大漢,滿臉鬍子茬,像個老採購員的樣子。由於其他桌子都已經坐滿了,服務員把那黑大漢帶到了秦海這一桌,讓他在秦海對面坐下了。
“燜面,一壺酒,來兩頭蒜。”黑大漢用簡捷的語言向服務員吩咐道,讓人一聽就知道他是在這一帶常來常往的。
“二位是第一次來曲武吧?”打發走服務員之後,黑大漢把目光投向了秦海一行。
秦海嘿嘿一笑,道:“大哥真是好眼力,小弟的確是第一次來曲武。”
“哈哈,什麼好眼力,一看你們面前的這麼點酒就知道你們沒幹過採購,這點酒,喂貓都不夠呢。”黑大漢說道。
“這採購和喝酒有什麼關係嗎?”秦海明知故問,他也不是個雛,當然知道中國的酒桌文化有多麼繁盛,但對方能夠從他倆的酒量看出他們是第一次到曲武,這倒讓他覺得有些好奇。
“認識一下,我是東遠省察陽鋼廠的採購員,我叫李尚明。”黑大漢豪爽地做著自我介紹,看起來倒真有點採購員的氣質。
秦海道:“我是安河省北溪特鋼廠的採購員,我叫秦海,這位是我同事傅志昊。”
“哦,小秦,小傅,都很年輕嘛,沒到30吧?”李尚明問道。
“沒呢。”秦海答道,萍水相逢,他自然不可能上趕著跟別人說自己才19歲。在火車上窩了幾天,他和黑子都是篷頭垢面的,顯得比真實年齡要大上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