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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寧中英,發現寧中英向他遞過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這個老狐狸,從哪蒐羅到一個如此出色的年輕人,還在我面前假裝司機呢,柴培德在心裡暗暗地罵著寧中英。
“上面這些,就是我對青鋒廠轉產洗衣機的問題的看法,不當之處,還請柴市長指正。”秦海用這樣一段話結束了自己的闡述。
“小秦同志,你是哪個學校畢業的?”柴培德忍不住問道。
“省農機技校。”秦海說道。
“學什麼專業的?”
“鑄造。”
“鑄造?”柴培德奇怪道,“學鑄造的,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事情?”
寧中英道:“這個你就別管了,柴市長,你覺得小秦說的這些,有道理沒有?”
柴培德畢竟是個副市長,怎麼可能當著一個青工的面對下屬企業的管理決策問題直接表態。他笑了笑,說道:“小秦同志說的這些,當然也有一定的道理。不過,小秦同志的觀點,只是說洗衣機市場可能會飽和,會出現比較嚴峻的競爭環境。但是,既然是競爭,除了失敗者之外,肯定還有勝利者,為什麼青鋒農機廠就不可能是勝利者呢?”
秦海道:“同樣的道理,為什麼青鋒農機廠就不可能是失敗者呢?”
“這個應當是事在人為的事情吧?”柴培德沒有介意秦海的頂撞,他說道。
秦海道:“在企業經營中,穩健是非常重要的一個決策原則。青鋒農機廠連職工帶家屬,有近千人,一旦這個決策出現問題,上千人的生計就成了大問題,到時候,別說平苑縣,就是北溪市又能夠負擔得起嗎?”
“那麼依你之見,該怎麼做呢?”柴培德反問道。
秦海呵呵一笑,說道:“以我的愚見,韋廠長既然如此看好洗衣機專案,市裡應當讓他單獨組一支隊伍,去推進這個專案,而不必把青鋒廠也綁在他的戰車上。如果他能夠做成,未來兼併掉青鋒廠也可以。如果做不成,至少青鋒廠的男女老少還能留口飯吃。柴市長,您說呢?”
此言一出,柴培德不禁想拍案叫絕。秦海的話捅破了一層大家都沒有注意到的窗戶紙,那就是既然韋寶林打算全部放棄傳統的農機業務,而且這些業務與洗衣機之間也沒有必然的聯絡,那麼為什麼一定要以青鋒廠作為載體來搞洗衣機呢?
青鋒廠這兩年虧損連連,看起來轉產才是唯一的出路。但柴培德知道,青鋒廠的虧損,很大程度上起源於韋寶林的瞎折騰。如果青鋒廠能夠守著幾個產品,努力提高質量,至少不至於落到這樣一個境地。
對於轉產洗衣機這件事情,即便沒有寧中英和秦海的建言,柴培德也是傾向於反對的。秦海說的國內競爭情況,柴培德同樣瞭解,有些地方甚至比秦海知道的更清楚。省裡已經有4個市在新上馬洗衣機專案,結果造成製造洗衣機電機的矽鋼片嚴重短缺。柴培德與那幾個市的管工交財貿的副市長都互相認識,平時也聽他們抱怨過此事。
下面的企業上馬新專案的時候都是雄心勃勃的,但到了原材料供應不上、市場無法開啟的時候,他們就只會向市政府叫苦,到那時候市長就成了替他們擦屁股的人。柴培德雖然也想要政績,但他實在沒有替別人擦屁股的嗜好。
關於青鋒廠轉產洗衣機的報告,已經從平苑縣報到了柴培德的手裡。平苑縣對此事的積極性很高,縣長郭明親自到市裡來彙報了兩次,弄得柴培德想反對也不好意思開口。秦海一句話,直接把柴培德從夢中點醒,是啊,既然韋寶林把洗衣機專案說得如此確定,那為什麼不讓他自己帶一隊人馬去做呢,有必要把青鋒農機廠一塊拖下水嗎?
如果讓韋寶林自己去做洗衣機專案,十有**他是做不起來的,但這與柴培德何干?能夠把青鋒廠解放出來,如果配上一個得力的領導,說不定真能夠扭虧為盈,這也就是大大地減輕市裡的壓力了。
柴培德想明白了這一節,心裡一陣輕鬆。不過,他並沒有讓這種情緒在臉上流露出來,而是繼續問道:“小秦,你說青鋒廠不必透過搞洗衣機來扭虧,莫非你有什麼好辦法?”
柴培德問這句話,也就是想堵一堵秦海的嘴,這算是一種馭下之道。你的下屬提出了很好的建議,解決了你的問題,這時候你千萬不能讓他感覺到自己有多大貢獻,因為這將意味著他會自我膨脹,讓你無法駕馭。最好的辦法,就是給他提出一個更大的難題,讓他知難而退,對自己的智商和情商感到悲觀,對領導的能力感到望塵莫及。
誰料想,柴培德的這個小手段在秦海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