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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冤獄一日不申,宗羲不必回鄉。”
崇禎聽了,心中似有同感,點頭道:“朕當日在驢市衚衕曾明言給你個交代,自然不會寒了忠臣後人的心,更不想寒了天下人的心,教今後沒有了忠臣孝子,世人無所取法。朕聽說你一直留寓京師,又聯絡了一些忠臣之後。那日本待與你詳談,不想被李實攪擾了。如今首惡已去,冤獄次第將要平反昭雪,朕想聽聽下邊有什麼說道?你可據實奏上,不必遲疑多慮。”
黃宗羲略仰起頭,從懷中取出幾沓紙片,高舉過頂,哭奏道:“萬歲,小民大鬧東嶽廟,引來無數知音,便有左副都御史楊文儒之子楊之易、吏部都給事中魏孔時之子魏學濂、吏部文選員外郎周景文之子周茂蘭,刺血上書,並楊文儒獄中血書與小民為父申冤的摺子,祈萬歲過目。”
王承恩忙上前取了呈上,崇禎先取了楊文儒的遺折,又看了他死前的血書,字跡因血凝幹而模糊黯淡,筆畫卻如長槍大戟,想必當時血水淋漓,悲憤之情溢於紙外,“漣今死杖下矣,痴心報主,愚直仇人,久拚七尺,不復掛念。不為張儉逃亡,亦不為楊震仰藥,欲以性命歸之朝廷……雷霆雨露,莫非天恩。仁義一生,死於詔獄,難言不得死所,何憾於天,何怨於人?惟我身副憲臣,曾受顧命,孔子云:託孤寄命,臨大節而不可奪。持此一念,終可以見先帝於在天,對二祖十宗,皇天后土,天下萬世矣!大笑大笑還大笑,刀斫東風,於我何有哉!”
崇禎又將血書奏摺翻看了,便覺兩眼痠澀,幾乎落淚,見黃宗羲跪地嗚咽,說道:“黃孝子,忠臣孝子其情可憐,其勇可嘉,無奈冤獄已成,再難復原,朕已命閣臣商議此事,冤死的忠臣先行平反,再追贈官職,朕還要擇其顯要者親筆御書制文,以示褒揚,你可放心。血書原非奏體,亦非國家太平之象,今後悉行禁止,不可再有。”
黃宗羲以頭觸地,額角流血道:“小民叩謝天恩,吾皇萬歲萬萬歲!小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叩請皇上恩典。”
“講來聽聽。”崇禎微微皺眉。
“皇上可還記得在驢市衚衕詢問小民有何心願未了,小民以為只是一個痴想?”黃宗羲仰頭道:“小民想法與生員魏學濂不謀而合。”
崇禎輕輕一拍手中的摺子,問道:“可是要朕將魏忠賢、許顯純等人的首級賜與你們,準你等聯合受害慘死諸臣的子孫,在北鎮撫司牢穴前哭奠拜祭?”
“皇上明鑑!小民還要殺兩個人。”黃宗羲不顧額頭滲血,依然叩頭不已。
“哪兩個?”
“毒害家父的北鎮撫司獄卒葉諮、顏文仲。”
“好!朕答應你。只是朕也要你答應一件事。”崇禎微笑著俯看黃宗羲,黃宗羲一挺胸膛決然道:“皇上既是恩准了小民所請,漫說一兩件事,不敢有辭,就是要小民這顆項上人頭,也再所不惜,定會拱手敬獻。”
崇禎見他神色凜然,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不禁失笑道:“朕怎會要你的命?朕是要封你官職,命你為朕做事。”崇禎見他滿臉疑惑,似要出言叩問,搖手說道:“朕知道你想不到,朕想賜你一道密旨,命你做天下巡查使,沒有品級,沒有印信,沒有衙門,沒有隨從,代朕四處查訪,隨時密奏民情,做朕的耳目。”
黃宗羲道:“皇上有命,小民感戴,本不該辭。只是先朝沒有成例,怕不合規矩,有汙皇上令德。小民也不想忝在特簡恩貢之列,辱沒先父一世英名,何況如此終非入仕正途。皇上正富於春秋,小民自負胸中萬卷詩書,可搏金榜題名,自然會有許多的日子替皇上出力。一等父冤昭雪,小民即扶柩南歸,守孝於鄉,定不忘皇上諭誨,寒窗秉燭,夜以繼日,以期三年之後魚躍龍門,不負浩蕩皇恩,也可免遭天下物議。”
崇禎點頭:“起去吧!還是那句話,國家正當用人之際,好生讀書,將來替朕分憂辦事。”黃宗羲含淚而退。
吏部尚書房壯麗將會推朝臣的表章密呈上來,孟紹虞、錢龍錫、楊景辰、薛三省、來宗道、李標、王祚遠、蕭命官、周道登、劉鴻訓、房壯麗、曹思誠共十二人,崇禎看了,竟有錢龍錫、李標、周道登、劉鴻訓不曾謀面,錢龍錫現在南京任上,李標、周道登、劉鴻訓落職在家,如何甄選?他將硃筆放下,閉目沉思,想起前日黃立極乞休陛辭的神情。黃立極加贈太保榮銜,蔭其子為尚寶司丞,命三百兵丁護送,準用驛站的馬匹,退歸故里。黃立極竟舉薦不出一人,只說朝臣無人不在黨,實在左右為難,流品難分高下。崇禎起身踱步多時,心下仍覺躑躅,選用閣臣破除阿黨,打爛門戶為上,而破除阿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