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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尋來炭火,二十多個冒著暗藍火苗的炭盆擺在殿上,眾人登時覺得溫暖如春,身子慢慢活泛開來,鴻臚寺官宣佈進講。講官講了《大學》、《尚書&;#8226;堯典》各一章,光祿寺送來酒飯。崇禎道:“先生們所講啟沃朕心,所得頗多。《堯典》章旨不外乎用人,所用得人,自然九族既睦,協和萬邦。若所用非人,便會禍國殃民。就拿陝西澄城縣來說,造反的王二不過區區一個賤民,聚眾殺了知縣張鬥耀,至今嘯聚山林,耗糜了幾萬兩銀子,影子也沒見到。還有遼東更是多年難了之局。”
施鳳來見皇上面色沉了下來,忙道:“遼東局勢不是一日所成,是因多年拖欠軍餉所致,萬曆四十三年拖欠軍餉達六十五萬四千九百兩,以後年年如此,沒有足用之時,以致士氣不振,屢戰屢敗。皇上踐祚,即解發一百三十萬兩,可是往年虧欠一時仍難補齊,如今山海關內外守軍缺欠軍餉七十四萬兩,太僕寺馬價銀、撫賞銀四萬兩,合計七十八萬兩,廣寧地處前哨,欠餉七萬兩,遼東巡撫畢自肅已有本章來催,順天巡撫王應豸又奏說薊門缺餉六月,累積欠了四十三萬兩……若軍餉充足,後金不過小邦蠻夷,自然不難剿滅。”
崇禎冷笑道:“那樣倒是好呢!十幾年來,白花花的銀子流水似地用了幾千萬兩,堆成了山,卻連失撫順、開原、鐵嶺、瀋陽、遼陽、三河、靜遠、鎮江、海州、復州、金州大小七十餘城。這些銀子皇太極有麼?可他卻一舉掃平了朝鮮,一步步南侵,都是花銀子買的麼?遼東打了多少年,勝仗不用數都算得過來,不就是袁崇煥勝了兩次麼?這樣的邊才如何不舉薦,還教他賦閒在家?”眾人心頭一驚,眼前的美酒佳餚不敢多聞一下,一齊抬頭望著施鳳來。
施鳳來恭聲道:“臣也看到幾個保奏袁崇煥的摺子,可一思慮先帝將他罷職,費黜不用,若貿然起復,實在怕傷先帝之明,這一躊躇就壓下了。”
“此事哪裡會關涉先帝?都是魏忠賢一黨所為,不必多慮!”
“臣回去即刻命兵部起復袁崇煥。”
“不必回去,眼下即刻辦理。著袁崇煥為右都御史視兵部添注左侍郎事,任遼東經略……”崇禎沉吟片刻,改口道:“遼東已有巡撫一人,又有總兵三四員,經撫不和乃成多年的積弊,萬不可重蹈覆轍。朕既起用袁崇煥,其事權當重。嗯!著袁崇煥為兵部尚書、右都御史督師薊、遼兼督登萊天津軍務,將遼東全交付與他便了。”
“皇上,畢自肅現任遼東巡撫,孫國楨為登萊巡撫,若袁崇煥手伸得過長,他們二人難免會有怨言,恐於遼東恢復不利。”
“若袁崇煥一心為國,他們該有怨言麼?要真收束不住心性,有怨言朝朕來說。”崇禎起身,面色略微緩和一些,含笑道:“就這麼辦!先生們也辛苦了,用酒飯罷!”
三月十八是周皇后的千秋聖節,周皇后不想鋪張,傳免命婦朝覲賀壽,只與宮眷們歡樂一日。崇禎陪著周皇后看了一會子戲,皇后見他不時出神,知道他心裡想著政事,就暗推他一把,輕聲道:“皇上繁忙,不必老是陪著臣妾了,有田、袁兩位妹妹一起樂子就行了。”
崇禎歉然道:“朕怕掃了你們大夥兒的興致。”
“皇上能抽出身來一會兒,也是臣妾的福分體面。只是皇上待會兒看不到田妹妹盪鞦韆,有些可惜。”周皇后心裡暗暗生出一絲幽怨。
“永寧宮的鞦韆架設好了?”崇禎轉頭看著田禮妃,田禮妃道:“三月三,盪鞦韆。今兒個可是都十八了,已經蕩過多日了,皇上忙嘛!”袁淑妃也道:“臣妾的那些羽鴿每日在雲霄裡歌哨,皇上也聽不到。”
崇禎見她們三人神情哀婉,大覺憐惜,忙撫慰道:“春事方深,撤鞦韆架還有些日子,不必急於一時。鴿哨麼……等忙過這幾日,朕好生陪你們到西苑遊春,那裡也有秋千架,也放得鴿子。”不等三人再說,起身回了文華殿,喝了一碗銀耳燕窩羹,忙著批閱案上那摞高高的奏摺,見有不少彈劾施鳳來、張瑞圖的摺子,便放在一邊,留中不發,命王承恩進來道:“你到會極門傳朕口諭,每日申時以後,凡不關係邊警戰事的奏本,一律不準投遞。似這般奏摺沒甚緊要,徒勞心神。”他點指著放在一邊的那些摺子,閉上眼睛。
王承恩答應道:“萬歲爺既是勞乏了,先歇息養養神也好。”
“朕豈能歇息,明日想必又是這樣一摞。你下去吧!”崇禎睜開眼睛,直了一下身子。
王承恩望一眼案上厚厚的奏摺,遲疑著稟道:“萬歲爺,有個南蠻子袁崇煥遞了牌子急著要覲見,奴婢怕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