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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總管,敢問這裡可有個黃公子麼?”
那老蒼頭見他們三人衣著潔雅,當作了公子酬唱的文友,將三人讓到屋內道:“黃公子與夏公子還有我家公子一齊出去了,至今尚未回來,三位且先坐等片刻。”說著忙開了屋門,將三人讓到裡邊,殷勤地用衣袖將條凳上的浮塵拂了。
“出去幾時了?”崇禎撩衣坐了問。
“怕有兩個時辰了,想是快回來了。”那老蒼頭獻上三杯茶來,憨笑道:“這茶是小老兒家鄉自產的綠茶,雖不甚好,比不得大方之地的物產,倒也新鮮。”
崇禎端茶一嗅,王承恩忙使了個不可吃飲的眼色,崇禎笑著將茶捂在手裡取暖,問道:“他們去了何處?”
老蒼頭返身往灶下添了火,並不遮掩,回道:“說是到詔獄找兩個什麼人。”正在說著,院外的說笑聲直傳到屋裡來,“太沖兄,今日又了卻了一樁宿願,真是大快吾心!小弟出錢沽一壺水酒喝如何?一則慶賀,二則也可卻寒。”
“大事未竟,賢弟且不可放縱。若是諸願皆了,愚兄自然不再阻攔。今日若飲,是以杯酒澆胸中的塊壘;若塊壘不存,則難有不平之氣。失此內恃,我輩如何討債復仇?”王承恩聽聲音知道是那個白衣少年在溫語勸阻。那老蒼頭也聽到了,忙迎出來說:“黃公子,你的故舊尋你來了。”白衣少年邁進屋門,見條凳上坐著三個人,並不相識,事起倉促,一時竟怔在當場,身後的兩人也面露驚愕之色。
崇禎起身對白衣少年抱拳道:“兄臺想必便是人人欽讚的‘黃孝子’了。今日聽說兄臺在東嶽廟的風采,仰慕不已,特來拜會,實在唐突得緊。”
黃宗羲還禮道:“豈敢,豈敢!貴人光降,蓬蓽生輝。只是敝處簡陋,飲茶用飯皆不方便。我等寒門白衣,平素如此,實非有意怠慢。”看看三人衣飾鮮亮,滿臉的戒備之色。
崇禎輕輕一笑,解說道:“小弟也非豪富,只是家中沒有遭遇什麼變故,還做得起一兩件新衣,也好拜會佳客良朋,一來尊重,二來體面。”
黃宗羲聽到變故二字,想起父親慘死,神色一黯,忙掩飾道:“還沒請教高姓大名?”伸手請崇禎三人坐下。崇禎含笑坐了,王承恩二人卻不理會,依然在崇禎身後站了。
崇禎道:“小弟幸屬國姓,名友賢。少失恃,長失怙,如今孤身一人,賴祖上薄有傢俬,好歹過活。”想起幼時未能承歡生母孝純皇太后膝下,就是她的容顏也未能親睹幾次,心中不由悲苦萬分。
黃宗羲見他眼中淚光閃爍,想他也是個性情中人,似覺親近了些,重又抱拳道:“原來是友賢兄,失敬了。”將頭一轉,指著身邊那個清秀的少年道:“這是延祚,乃是福建道御史吳江周季候大人的公子。這一個是夏承,乃四川道御史夏之令大人的公子,都是在下的盟弟。”又一指那個麵皮略顯黝黑身形粗壯的少年。
崇禎抱拳客套道:“少年俊傑,久仰得很。”那周延祚面如冠玉,微微紅著臉皮還了禮。夏承口中卻小聲嘟囔道:“難怪取這般的名字了,本來就是與賢人為友,嘴上又恁的能說會道的。”
崇禎只作未聞,笑問:“黃兄大庭廣眾之下,錐刺奸人,父仇得報,大快人心。適才卻說還有心願未了,可以見告麼?”
黃宗羲嘆口氣道:“朱兄不嫌聒噪,說出倒也無妨。”他飲一口茶,仰頭閉目,似極悲愁傷苦,又若沉思冥想,“不過是個痴想罷了……”
周延祚道:“哥哥因未能手刃魏老賊,而不甘心。前些日子,哥哥尾隨魏老賊一路,沒有機會下手,不料那老賊到了河間府阜城縣,竟投繯自盡了。”
崇禎待要再問,卻聽院外有人呼喊道:“黃公子在麼?”。他忙住了口,看看崇禎三人,指了一下里屋道:“朱兄,實在怠慢。”崇禎微笑著起身躲了。
院外,足音踢踏,似是來了不少的人。隔著棉布簾子窺視,見進來一個四十歲上下白胖的中年男子,頭上的風帽也不除下,遮了半個臉,相貌看得不甚清楚。那人對黃宗羲甚是恭敬,言語也極客氣,在條凳上坐了道:“將近黃昏了,小弟知兄尚未進食,就請兄臺移步到柳泉居小酌幾杯如何?”眼見比黃宗羲大出十幾歲,竟一口一個小弟,崇禎幾乎忍俊不禁。
“多謝相邀。只是那裡不是貧門寒士去的所在。”黃宗羲冷冷地回道。
那人不以為忤,笑道:“那裡早已換了主人,不姓魏了。”
“高堂華筵不姓魏也是姓魏,吃的是黎民之肉,喝的是黎民之血,我等黎民子弟如何吃喝得下?”黃宗羲語含譏諷,言辭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