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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圍方玉朝帶,左衽間垂下長長的流蘇絛帶,右手腕上套著一串念珠,笑吟吟地看著面前捆綁著的一個老婦人。那老婦人雙手反剪,一身破舊的棉衣,頭上沒有巾帽,灰色的頭髮被寒風吹動著,顫顫地背朝外跪在地上,身後站著兩個粗壯的太監,上前將那老婦人一腳踢倒,舉棍便打,“啪啪啪啪啪”只五下,後背的棉衣破裂,花絮紛飛,那老婦人大叫一聲,再無動靜。秋鴻聽得聲音稔熟,心中大覺悽苦,禁不住淚流滿面,幾乎要哭出聲來,暗道:她老人家果然在這裡了。
第二十回 審元兇孝子錐酷吏 訪賢才微服懲幫兇
第二十回
審元兇孝子錐酷吏 訪賢才微服懲幫兇
“弄醒她!這般死了一樣,如何算是拷打?”那紅衣太監擺手阻止,旁邊的的小太監用手抓了幾個雪團,往那老婦人脖頸裡一塞,老婦人不知是痛還是涼得大叫一聲,悠悠醒來,無奈雙手被綁,只得任憑雪團化作冷水順體浸流,兩隻眼睛怨毒地看著紅衣太監,罵道:“趙本政,當年你在宮裡不過是個小火者,若不是你求了老孃抬舉你,你哪裡會有今天做什麼乾清宮管事?如今你倒恩將仇報,摸摸心口兒,可對得起天地良心?你這忘恩負義的小人!”
趙本政獰笑一聲,看著那老婦人,似是不認識一般,詰問道:“客印月,你這老賤婦還講什麼天地良心!當年你逼殺司禮監掌印王安,害死張裕妃、馮貴人、李成妃、胡貴妃,可曾想到有天地神靈?當年為討好你,逼得我不得不向錢莊借高利貸置辦禮品,驢打滾兒的利錢三年才還清,提及此事,我都想親手打你幾棍,才解心頭之恨!”
客印月將頭側放在地上,絕望道:“老孃雖說得了你些許禮物,但也著實抬舉了你,所失與所得孰輕孰重,你心裡自是明白。但凡有丁點兒良知,老孃又不是教你為難違旨,也自當看顧些,何致下手這般狠毒!”
趙本政起身負手背後,踱到她面前,俯下身子啐了一口,斥道:“呸!你這不知廉恥的老豬狗。當年楊大洪、左遺直、魏孔時、袁熙宇、周思永、顧伯欽六人,還有周仲先、高存之、繆當時、周景文、周季候、李仲達、黃真長七人與你有何冤仇,你竟將他們抓去詔獄,酷刑拷打,五日一比。將楊大洪打得肉綻骨裂,髓血飛濺,齒頰盡脫,卻不罷休,還土囊壓身,鐵釘貫耳,最後竟然都不見了屍身,只剩下幾根斷骨幾片血衣,見者無不為之飲泣。你如何不自知狠毒,良知何在?”
客印月作聲不得,情知難逃,索性將頭埋地,不再發一言。趙本政怒道:“狡辯不成便咬牙吞聲強要支撐,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焉能容你這般裝死狗地撒潑耍賴!咱奉旨重打一百,王法森嚴,豈可輕易被她討了便宜!慢慢地打,咱要好生消遣她。”
兩個粗壯太監將棍子一丟,一抓一拖,那棉衣早從中裂了,露出肥白而有略顯鬆弛的後背來,一棍下去,登時鼓起老高的一條血印,接連幾棍,皮肉已破,鮮血四濺。客印月不及哭喊幾聲,便又昏了過去。
秋鴻在門外看得魂飛魄散,知道老祖太太千歲今日斷無生理,不敢再逗留,忙出了浣衣局,門口尋了丈夫崔福,轉到僻靜處道:“老祖太太正在受刑,想必活不過今日了。我聽說浣衣局杖斃的人都要被送到淨樂堂焚屍揚灰,如此自然無法贖收殮,感恩報主,只好到得那裡等候,偷偷祭奠一番,也算盡心還願了。”崔福點頭稱是。
接連幾場雪,冬日更加寒冷,剛進十一月卻似到了隆冬季節,儘管天已晴了,日頭並沒有幾分熱度,那雪積得厚厚的,絲毫不見融化一些。早朝完畢,崇禎在乾清宮東暖閣批了幾份摺子,想著這是入宮以來的頭一場瑞雪,宮後苑裡,必是玉樹瓊枝,銀裝素裹,便有心思去走一遭,批完手上的那份摺子,抬頭向外望望,卻見王承恩不知什麼時候已站在身旁,笑道:“禮妃娘娘在宮後苑候駕賞雪呢!”雙手奉上一張梅花素箋,並未摺疊,上面幾行娟秀的小字:
敬啟者:
龍庭初雪,上天降瑞。萬里澄淨,山河生輝。天晴氣朗,最宜登臨,堆秀山聳,御景亭高,燕京八景,西山晴雪,君豈無意乎?
妾妃秀英百拜頓首
字跡仿《蘭亭》筆意,法度及襟懷真有晉人遺韻,但落款兒卻又屬什麼“妾妃”,也只算得###分的放浪,比之晉人已落下乘,必是後來想及了身份,因此前放後收,首尾不一了。崇禎笑著將信箋揣在懷裡,起身道:“這便去會會那位雅興的高士。”下面侍候的太監忙取了猞猁皮帽、紫貂斗篷,王承恩服侍他穿戴了,讚歎著說:“禮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