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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無憂了。”
謝尚政看他手舞足蹈的樣子,淡然道:“你歡喜得早了。”
“早什麼?到了寧遠他豈敢造次?”
“他不會來的。”袁崇煥朝謝尚政點頭微笑,將手中的書信抖得嘩嘩直響,“他是在試探我。”
“試探?”
“不錯。他想試探我的膽量,推測我的意圖。他已來寧遠見我,當時定下島山之約,他斷無再來寧遠相會之理,言稱要改換地點不過託詞而已,我若答應他,是不敢赴約島山,有膽怯之嫌且無誠實之心,他必然有所疑慮。”他與謝尚政對視一眼,命道:“傳令來人,命他即刻回去覆命,島山之約不變。”
“那、那不是自投羅網?”程本直驚得聲音有些變調,結結巴巴地急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謝尚政伸手在他肩上一拍,起身告辭。
袁崇煥看著他的背影自語道:“知我者,允仁也!畢竟是一塊兒長大的,瞞不了他。”轉頭又對程本直道:“犯險而行,必有奇效。你也該讀讀兵書,不能老是埋怨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其實秀才有秀才的理,當兵的也有當兵的理麼!你從軍久了,自然就會省得。”
程本直撓頭道:“督師,古人說:兵者,詭道也。想來領會起來本是極難的。那毛文龍曾來寧遠參拜,為何當時不趁機擒殺,還要這般大費周章?”
“在寧遠殺他容易,可安撫東江將士難;到皮島殺他難,可安撫東江將士容易。毛文龍不過是一個鹵莽的匹夫,本看不在我眼裡,我所看重的還是數萬東江將士。我是擔心在此殺了毛文龍,東江將士不知內情,激為兵變而成殘局,難以收拾。今後再難借重他們攻御後金。”想起五年復遼大計,袁崇煥心頭便覺沉重起來,像是壓了一塊巨石。
次日,辰時不到,袁崇煥一身簇新的二品錦雞冠帶來到岸邊,龍武右營都司金鼎卿早已從三千水軍裡挑選了兩千名武藝精熟的兵卒,分乘三十八隻戰船,居中一座十幾丈長的虎頭硃紅樓船,桅杆高聳,龍旗飄揚,中央建起兩丈多高的大纛旗,赤金流蘇,明黃鑲邊,月白底色,上面大書“欽命兵部尚書兼右副都御史督師薊遼兼督登萊天津軍務袁”一行斗大的黃字,旁邊用烏絲繡出一隻張牙舞爪的猛虎,迎風飄舞,獵獵有聲,或舒或卷,那隻猛虎似是在半空的雲端翻騰跳躍,端的是威猛無比!旗下設了帥座帥案,船頭兩邊赫然安放著紅衣大炮和佛郎機炮。袁崇煥率副將汪翥、參將謝尚政、都司韓潤昌、推官林翔鳳、書記程本直等人依次登上大船,威風凜凜地居中坐了,韓潤昌雙手捧著尚方寶劍侍立一旁,其餘眾人各在周圍簇擁。袁崇煥朝著岸上的何可剛等人點一點頭,傳令拔錨起航。
此時,東北風已起,各船扯起篷帆,劈波斬浪,向東南駛去。舵工水手輪班歇息,晝夜船行不止,次日近午時分,已過了桃花島、覺華島,駛入深海,眼前碧波澄浪,一望無際,湧起千條白練,浪花如雨,飛珠濺玉,溼頰沾衣,有幾點濺到於承珠面上,冷沁沁的令人精神一爽,成群的海鷗和一些不知名的水鳥上下飛翔,捕魚嬉戲,遠處依稀可見點點的海島小山,極目而望,海天連線處煙霧迷茫。袁崇煥豪興大發,手捋三支細須,不覺朗聲吟道:“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半晌感慨道:“大好河山,難怪後金的那些賊子垂涎已久,不知這外患一起,要有多少生靈慘遭塗炭?”吩咐筆墨伺候,程本直從筒瓦形地硯盒裡小心地捧出一方筒瓦形硯臺,鋪紙磨墨,袁崇煥濡筆在手,俯身沉臂運腕,轉瞬之間已寫滿了一紙,卻是當年寧錦大捷後遭閹黨彈劾離別遼東時的舊作——《邊中送別》。這首詩慷慨激昂,沉鬱頓挫,程本直早已熟記在心,輕聲低誦:
“五載離家別路悠,送君寒侵寶刀頭。
欲知肺腑同生死,何用安危任去留。
策杖只因圖雪恥,橫戈原不為封侯。
故園親侶如相問,愧我邊塵尚未收。”
點頭道:“督師的這首詩固然極好,可是時過境遷,尾聯怕是需改一改了。此去雙島收復毛文龍,便可建起水師大營,那時水陸並進,邊塵已收,督師又有何可愧的?”隨即轉頭對謝尚政笑道:“允仁兄,小弟此言可對麼?”
謝尚政畢竟是一介武夫,平日多學兵道詭詐之術,理會不出詩文的妙處,含笑道:“本直,你是慣弄文墨的行家,不比我等這些行伍的粗漢子,你便替我等改了看看。”韓潤昌、林翔鳳也是袁崇煥的鄉黨,一齊附和。
“好!”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