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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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該如何處理。石田已經不在了,沒人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些死亡證書。田中知道複製死亡證書的動作已經沒有意義。卻還是保有替證書備份的習慣。有時他真的很想將這些影本送去尾崎醫院。可是尾崎院長並未請他這麼做。自從石田失蹤之後。他與尾崎院長之問的秘密計劃似乎也被束之高閣。
田中感到十分不安,他不認為那是可以被束之高閣的事情。難道是情況生變,所以計劃才宣告中止?若真是如此,這件事的主導權就應該在溝邊町那邊才對,小小的辦事處根本無從置喙。其實田中大可主動帶著這些影本跟溝邊町的公所聯絡。可是他卻打從心底不願意這麼做。外場在形式上雖然已經跟溝邊町合併,村子裡的人卻擁有十分強烈的領地意識,認為自家的事情就要在自家解決,不需要依靠外人。一旦跟溝邊町那邊聯絡,田中擔心會將事情弄得愈來愈糟。
踏著夜色走在回家路上的田中拼命搖頭嘆息,嘴裡還不時喃喃自語。村子裡的小路看不到幾盞路燈,除了趕著回家的田中之外。沒有半個人影。大概是時間晚了吧,田中心想;可是在另一方面。他卻深深感覺到夜晚的變化。小路兩旁的人家全都靜悄悄的,看不見半點燈光,令人有種屋子裡的人似乎都躲在家裡不敢出來的感覺。路上看不到人影並不是因為大家都旱已就寢,也不是正圍在電視機前面享受和樂融融的家庭氣氛,純粹只是畏懼黑夜罷了。恐懼的因素似乎正在夜氣之中飄散。讓田中不禁感到頭皮發麻。
畏懼黑夜的心態因於將自己視為脆弱的個體。一連串的死亡以及悲劇正在村子的每個角落上演,也難怪大家會有這種感受。
田中快步走在回家的路上。自己的腳步聲從身後響起,好像有人在跟蹤自己似的。不安的感覺充塞心頭,揮之不去。
兩旁的人家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月光之下一望無際的稻田。
其中有幾塊早已荒廢,甚至還有來不及收割就遭到棄耕的農地。耕作者大概搬家了吧?可是辦事處卻從未收到戶籍轉出的申請。
(有點不太對勁。)
田中覺得整個村子有說不出來的古怪,卻又無法指出到底是哪裡不對勁。他只知道情況非常不尋常。卻找不出足以表現這種不尋常的辭彙。無法言喻的異常狀況,就是這種感覺。
(不對勁……)
自言自語的田中再度邁開步伐,這時一條黑影出現在小路前方的不遠處。
這麼晚了還有人出門?心中的詢異稍縱即逝,田中滿不在乎的繼續往前走。兩人的距離愈來愈近,就在足以辨識出人影的輪廓時,田中突然停下腳步。張大了嘴巴呆立當場。
“……晚安。”
對方的聲音十分柔和,逐漸逼近的腳步聲也聽不出任何異樣。熟識的臉孔、日常的問好,理所當然的場景讓田中的腦袋一片混亂。
“……小惠?”
小惠露出微笑。一如往常的點頭招呼。沒有什麼不同,就跟以前一樣。可是……就是不太對勁。腦中一片混亂的田中努力的思索,試圖找出哪裡不對勁。他覺得自己遇到了一個不該遇見的人,可是小惠是女兒的好朋友,也是土生土長的外場人。家就住在附近而已,不可能是不該遇見的人。難道有什麼不該遇見的理由嗎?混亂的腦袋浮現出小惠的失蹤,封存的記憶與不該遇見的異樣感結合在一起。描繪出不幸的錯誤。
田中停下腳步。呆了幾秒鐘之後。舉起手來跟小惠打招呼。
“原來你沒事啊?小薰一直很替你擔心呢。”
“嗯。”小惠淡淡的回答了一聲。她愈走愈近。近到可以彼此交談的距離,也近科讓田中為之屏息。這時小惠突然低下頭,腦中一片混亂的田中也跟著她的視線往下看。雪白的雙臂纏上低垂的頸子,冰冷的觸感讓田中頓時醒悟。
小惠已經死了。
田中慘叫一聲。忙不迭的想要掙脫小惠的掌握,卻感到頸子一陣刺痛。他打算推開小惠,纏在頸子上的手臂卻不允許他這麼做。“小惠”的恐懼以及“小惠”的躊躇,讓田中不敢、也不願意對眼前的人拳打腳踢,只能任憑彷彿置身溫柔鄉的微醺征服自己。真實世界離得好遠。溫度、氣味、以及聲音逐漸遠去,取而代之的是柔弱無骨的手臂、以及印在頸子上的豐唇所帶來的觸感。現實與非現實互相倒轉,夢境與非夢境彼此交錯。田中張大了嘴巴呆呆的站在路旁,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結實累累的稻穗沐浴在月光之下。正隨著微風左右搖曳。
小惠的嘴唇離開了。
“……這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