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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問她?”王雪又小聲問。杜仲沒作聲,這個問題他也沒想好。照他們的估計,于慧慈應該也是亡靈花的受害者,一般受亡靈花傷害的人似乎都不避諱說出自己接收恐怖禮物的事實,但她的情況比較特殊,她好像是被亡靈花徹底害死了,但現在卻又以另一副面目留在人間,也不知道她願意不願意說起這事。再說,無論如何她都是個幽靈之類的“東西”,和其他活生生的人不一樣,要靠近她,心裡總難免有些發毛。
一個3、4歲的孩子在身邊拉了拉王雪的褲子,王雪低頭一看,他和自己一樣,全身包得緊緊的,只露出一張圓乎乎的臉,戴著手套的手掌上託著幾朵黑色的雪花,奶聲奶氣地道:“我們堆雪人好不好?”
“這雪花不能堆雪人。”王雪摸了摸他的臉道,“雪化得太快了,堆雪人不夠用。”
“那我再去弄點雪來。”那孩子珍重地把自己手心裡的幾朵半融化的雪花放到王雪手裡,讓她收好。王雪苦著臉道:“你們家有冰箱沒有?”杜仲在旁邊呵呵地笑了起來。
那孩子沒等王雪的話問完,便戴上口罩和眼睛跑出了店鋪的屋簷,在路中央站得筆直,伸出手來接雪花。王雪手裡的雪花已經融化了,她只好伸手又接了幾朵,不然對這孩子沒法交代。
“你認識他?”杜仲問。
“昨天監視於慧慈的時候,我在他家裡坐了很久。”王雪說。這孩子的媽媽就是昨天那店鋪的老闆娘,現在老闆娘家裡開了一桌麻將,四個人摸得震天響,幾乎可以媲美天上悠揚的警報聲。
那孩子接了一手雪花之後,把雪花放到腰間的小兜裡,忽然做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動作。他似乎是覺得太熱了,抬手就把自己的帽子摘了下來,露出毛茸茸的圓腦袋,黑雪像一群螞蟻,迅速朝他頭頂飄去。王雪和杜仲驚叫一聲衝了出去,但有個人比他們更快——于慧慈從視窗跳了出來。那小男孩差不多就站在她的窗戶底下,于慧慈一跳出來,立即把小男孩抱到自己房間裡。這讓杜仲他們又吃了一驚,不知道她要幹什麼。
跑到窗前一看,于慧慈正在慢慢地幫小男孩把帽子戴好,同時用她那種怪異的腔調說:“要戴帽,子不,然,黑雪會燒,死你!”小男孩連連點頭。于慧慈幫他戴好帽子,檢查了一遍,見他全身都包得很好,就把他從視窗送出去了。
“她好像不壞。”王雪悄聲對杜仲道。杜仲點了點頭,見於慧慈正盯著自己兩人看,索性把口罩摘下來,將頭從視窗伸進去:“于慧慈!”
于慧慈朝後退了一步道;“杜,仲?”
“對,我們來找你玩。”杜仲說,他心裡很緊張,前兩天雖然和于慧慈同桌,但一直都沒怎麼交流過,現在要查亡靈花的事才找上了她,不知道她會是什麼態度。
“爸爸媽,媽說不,讓和,別,人玩。”于慧慈低頭道。
“你爸爸媽媽在家嗎?”杜仲問。
于慧慈搖了搖頭,又是那種瘋狂的搖頭動作,王雪雖然早就聽杜仲描述過,還是看得目瞪口呆。杜仲趕緊說:“行了!”她這才停了下來。
“你爸爸媽媽不在,我們和你聊會天,他們不會知道的。”王雪說。
“好。”于慧慈同意了。
杜仲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進去。後來想想,于慧慈和自己同桌那麼久了,雖然怪異,但也沒害過誰,似乎不用這麼害怕,便抬腳爬進了視窗。王雪更是輕車熟路,半點猶豫也沒有,跟在他身後進來了。一進屋,兩人就把帽子和口罩摘下來,于慧慈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們,杜仲指著王雪說:“這是王雪。”
“這,是於,慧慈。”于慧慈指著自己對王雪道。這種介紹自己的方式倒是頭一次見到,王雪驚奇地看著她。
“于慧慈,你也把口罩摘下來吧。”杜仲說。
于慧慈便把口罩摘下來,露出那張一成不變的笑臉。
“你為什麼老帶著帽子呀?”杜仲問。
于慧慈低頭沒作聲。
“你為什麼老是笑啊?”王雪問。
“因,為本,來就是這,樣的。”于慧慈說。
“本來就是這樣?你是說你一出生就是這副笑臉?”王雪問。
“對,啊。”
“真可憐啊。”王雪同情地說。
“謝,謝你。”于慧慈說。
杜仲在一邊聽著她們的的對話,腦子裡使勁地琢磨著怎麼把話題引到亡靈花身上去。還沒等他想明白,就聽到王雪問:“你是不是已經死了?”他大吃一驚,沒想到王雪竟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