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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下去,萬一停止剝離,而他們的猜測又是錯誤的話,王建就只有活活等死了,倒不如現在冒險一試,好歹也算是有個希望。這麼一想,他焦躁不安的心才安定下來,索性靠近手術檯,仔細觀看剝離的全過程。蔡淑芬見他靠近,皺了一下眉頭,他假裝沒看見,只管盯著大石頭看。
“慢點,再慢點。”高辛對操縱機械手的技術員說。從螢幕上看,機械手的旋轉頭距離王建的左手已經非常近了,又轉了兩下,機械手幾乎貼著王建的手了,中間只剩下1毫米厚的石料。高辛命令機械手停下來,他和幾個助手拿著小尖嘴鎬輕輕地在王建頭部鑿著,很快便鑿下一些碎裂的石皮,露出類似人類面板的東西來。這個發現讓人們十分振奮,旁邊的生物學專家萬古流連忙深處探測器的探頭來,貼在這露出來的一寸見方左右的面板上測了測,點頭道:“還活著。”這句話一出來,蔡淑芬已經淚流滿面,連聲說謝謝。高辛和助手們手下沒停,在薄下來的部位繼續鑿著,機械手轉向王建的頸項和胸部旋轉起來。
又鑿了幾下,一隻完整的手露了出來,摸上去比人體正常溫度略低,但能感覺到脈搏的跳動。高辛他們甚至連鐵鎬都不敢再用,只用把小銼子慢慢地將石皮從王建的手上銼去。現在,那手上還殘餘著好幾處石皮沒有除掉,但蔡淑芬已經按捺不住,撲上去緊緊地握住了這隻手:“建建,建建!媽媽在這裡!”
讓人驚奇的一幕發生了:那隻手微微抖動了兩下,手指慢慢蜷縮起來,握住了蔡淑芬的手。
“建建!”蔡淑芬泣不成聲,“他抓住我了!他還活著!”
在蔡淑芬握住王建的手的全過程中,高辛他們始終沒有停下來,一直在不停地鑿著手上的石皮。王建的手還能動,這個事實讓每個人都受到了鼓舞,大家手底下加快了速度,希望能快點把王建從石頭中解救出來。
鑿了好一陣之後,高辛停了下來,疑惑地望著這隻手:“怪了。”
“怎麼了?”蔡淑芬連忙問。
高辛指著那手,皺緊眉頭道:“怎麼這石皮老鑿不乾淨?”
“是啊,高老師,”一個助手道,“我也發現了,諾,”他指著王建的食指,“這根手指我都剝了三次了,每次剝得乾乾淨淨,一轉眼又冒出石皮來了。”
“你把手放開。”高辛對蔡淑芬道,又命令其他人暫時停下工作。蔡淑芬不情願地放開了兒子的手。高辛仔細看了看那隻手,用手摸了摸,嘆了一口氣。在他的指點下,霍晨光和其他人這才看出來,這隻手和剛從石頭中被鑿出來時已經完全不同,手的表面彷彿結了一層灰白色的厚繭,摸上去很硬,敲起來有響聲。假如蔡淑芬不是太激動,應該早發現這隻手的異常了。
“這是怎麼回事?”蔡淑芬焦急地問。
高辛沒說話。那隻手上滿布著這種灰白色的硬繭,他用銼子搓去小指上的硬繭,露出來的小指頭不再是肉色,反而是黃白相間,中間還夾雜著些紅色,看起來像是被剝去了一層皮。他用棉籤在小指表面蘸了蘸,棉籤立即被鮮血浸透了。蔡淑芬心痛不已,張皇失措地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嘴唇顫動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看到這裡,在場的每個人都心中一沉,誰都沒再說話,有一個極其不妙的想法在人們心頭蔓延,但誰也沒說出來。高辛舉著棉籤彎腰在王建的手邊等了一小會,只見那小指頭上又慢慢地冒出一層灰白色的硬繭,起初很薄,還能透過硬繭看到底下的紅色,到後來,小指就完全被硬繭所覆蓋,看不見內部是什麼了。
“不能再剝離了。”高辛站起來,在實驗室內轉了幾圈之後,終於這麼說了。
這回蔡淑芬沒有表示反對,也沒有再問為什麼。
誰都看出來這是怎麼回事了。
王建的手雖然暫時從石頭中剝離出來,但不知道為什麼,它表面的面板仍舊會不斷的石化,這就像是某些容易氧化的金屬,只要暴露在空氣中就會被氧化而生出一層氧化膜,王建的手暴露在空氣中,彷彿也被氧化了,所不同的是,這手上生出來的不是通常意義上的氧化膜,而是石皮。由於這層石皮是王建自身的組織轉化而成,所以,每一次鑿去那種剛剛石化的“硬繭”,實際上就是鑿去王建手上最表面的一層,鑿的次數多了,面板便被完全鑿去,露出了裡頭的血管和肌肉組織。奇怪的是這血管雖然被鑿破了,血卻並不流出來,如果不是用棉籤去蘸,甚至不容易看出手上那些紅色的部分是血液。對於這個,高辛的解釋是,血液剛剛流出來,血液的表面在一霎那間便被石化了,阻擋了它繼續外流,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