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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來卻不斷地向附近的學校和街巷派遣著工宣隊,當我拿著介紹信來到勞資科時就碰到了小陳。原來他已經不在梆子井當工宣隊長了,但是仍然脫產,現在是廠裡的勞資幹事。“你就是梆子井的那個什麼什麼?”當我報上姓名時他卻抖著介紹信說;“這上面不都寫著嗎,還用你說……你到這個廠子來,首先要了解廠規,朝這裡看。”他的手躍過肩頭指向身後,那裡貼著一張職工條例。除按時上下班外,最主要的一條就是,“不準私自攜帶產品出廠,一經發現,扣罰當月工資。”這清楚地表明瞭廠子的性質。“對你來說,就不只是扣罰工資的事了,要按偷盜論處!不僅要開除,還要送交派出所處理,你明白嗎?”這我當然明白了,同樣的事情放在臨時工身上總要嚴厲一些。“明白了就好。現在你去工作吧,鍋爐房在後面、廁所旁邊,有一個人會向你移交工作的。”可是工資究竟多少呢?“工資視你的表現而定。總歸,幹滿一個月會給你發工資的,你怕什麼?”他說的也是。於是我來到後面,廁所旁邊。
所謂的鍋爐房不過是一個簡陋的棚子。鍋爐不大,有一噸左右,從棚子的中央伸了出去。一個年齡與我相仿的小夥子正往爐裡填煤,見我過來他擦了把發黑的臉說:“你是剛來的吧?給你說,這工作我早不想幹了,一個月才三十塊錢,還得打掃廁所,你要幹你就幹去吧。”他把鍁把向我的懷裡一推,什麼也沒有交待就走了。究竟一天燒幾鍋水也不清楚,不過根據廠子的規模可以推算,象這種百來人的小廠,一天最多兩鍋水也就夠了。所以他說工資低,我看也可以:兩鍋水和三鍋水的概念可完全不一樣!而且看情形也不會洗澡:哪兒來的澡堂呢?至於打掃廁所嗎,廁所那麼臭,不打掃你就是第一個受害者。因而,正象老陳害我一樣,你多付出一點,與別人有益,與你自己也有利。不過工資確實是少了點,我說工資少並不是象他那樣,我是本著等價交換的原則。也就是說,我希望活再多一些,而工資也相應地增加一些。因而,我不僅打掃廁所也打掃院子。況且小陳已經說了,工資視我的表現而定,興許還不止給我發三十元錢呢。總歸,我現在是需要金錢而不吝惜體力。
中午,職工們來打水相互議論起來。“又來了個小夥子。”“原先那個不行,整天沒精打采的。”“老吊著個臉,好象誰欠他二百塊錢似的。”“還不是嫌工資低嗎。也不看他幹了多少活,一天燒兩鍋水還嫌多。”看來等價交換的原則在人人的心中都存在。我多幹一些,職工們的眼睛是雪亮的,而小陳也不會是瞎子。實際上,一天燒兩鍋水遠遠不夠。廠裡雖說人不多,卻沒有伙房,職工們都自帶伙食;吃飯的時候就到這裡來,把飯菜熱熱,或者用水衝些炒麵,泡一個饅頭什麼的。鍋爐房可以說就成了伙房,因而廁所的衛生就非常重要。“原先那個小夥子也不知道咋在這兒呆的,廁所那麼臭,都能燻半條街。”我想他那樣做也許是有意的,就是要把人們全都趕走,他好少燒一鍋水。
說來也怪,每次幹活時都不見小陳,只要一閒下來他馬上就出現,有時往往就突然站在了我的面前。“怎麼又閒下來了,他沒有告訴你,燒鍋爐還外帶打掃廁所嗎?”“這點他倒是說了。”“那你怎麼還不去打掃?”“現在你上廁所怕還是一種享受呢。”“上廁所怎麼會是享受呢……不過好象也就是一種享受。”他去廁所看了看出來說:“閒下來把院子也打掃一下。不要象個磨子一樣,撥一下你轉一下,要眼裡有活呢。咱們這個廠子是個小廠,不可能事事都顧人。你來了就是廠子的主人,不要以為你就是燒鍋爐的,要有企業主人翁的精神,見活就幹!”於是,時間一長,我也不知我究竟是幹什麼的了,總歸,哪裡有活哪裡就有我。我在幹這些的時候,除了累還有一種企業主人翁的感覺——小陳把我提到了這樣的高度,我真有點受寵若驚!可不是嗎,以前總說是資本家榨乾了工人的血汗,現在榨我血汗的不是資本家,也不是小陳和廠子,是我自己,我願意這麼做!“企業的主人”,這一點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我在有了一次被解僱的經歷之後!因而,時間一長,那個加薪的願望倒降在了其次。況且,我和小陳也沒有什麼,我覺得他和老陳還是有區別的,他雖然做了對不起銀子的事,可也並非出自本意。除此之外,小陳在梆子井也沒有做過什麼。不象老陳,總怕別人把他忘記了,而且採用的手法往往是以打擊別人來表現自己。可不知怎麼,小陳對我好象總存有敵意,有一天他突然問我:“你以前是不是在夜大呆過?”這是我的傷疤,我沉默不語。“我就說怎麼看著有些面熟,怪不得。”從此我就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覺得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