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心點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這天舅舅不在,他已經上班去了。我放學回家見表姨來了,自從上次龍龍被打她也很久不曾來了。她正和奶奶說話:“姨,俺哥一回來再沒人敢欺負你了吧?”“唉,咋說呢,”奶奶抹著桌子說:“比原先是好了點,但是……”“那個姓陳的在不在?”舅舅才安的二道門被敲得山響:“那個姓陳的叫啥,在不在?”我正要出去,卻被奶奶推上了樓:“你就呆在樓上甭下來,聽我的話。”“我還要出去給老劉打電話呢!”奶奶把手放在嘴上嗤了一聲,開門去了。我已經看見那幾個人了——全是小夥子,但是卻沒有孫喜風的孫子。“你兒在不在?走,進屋看看去。”他們搶在奶奶的前頭進屋來了!而我呢,已經手握哨棒站在了樓梯口,只等著冒上來一個腦袋我就給一下,就象砸西瓜一樣,那又是多麼暢快!但是屋裡卻傳來這樣的對話:“王新,你怎麼到這裡來了?”是表姨的聲音。“任老師,你怎麼也在這兒呢?”“這是我姨,我來看看。你不是在西郊上班嗎,怎麼跑到這兒來了,還帶了這麼多人幹什麼?”“唉,我有個同事說有點事,讓我來處理一下。也沒有啥,都是街坊鄰居的,發生了點小誤會。任老師,你現在還代課吧?”“代著呀,怎麼了?”“你好長時間都不到俺家來了,俺媽昨天還問你呢。”“最近忙,等我閒了就去看你媽。”“行,任老師,要沒有啥事我就先走了。”“回去代問你媽好。”
真想不到,會是這樣一副場面、這樣一種結局!我的哨棒也沒有用上,我懊喪地扔在了一旁。“下來吧,沒事了。”奶奶喊。
“這個王新我帶了三年,”表姨對奶奶說:“他家現在我還常去呢。這娃本質不錯,我瞭解。”“可人家今天是來尋事的。”“姨,你這兒怎麼老發生這種事呢?那年我把龍龍放到這兒讓人打了,這今天又是要打誰呢?”“毛毛和他舅麼。”“毛毛又怎麼了?”“前幾天他和他舅跟俺巷子的母老虎幹了一架,這不,讓他孫子來找事了。”“哪個是他孫子?”“她孫子沒來,不過我想這幾個人都是她孫子讓來的。”“姨,我咋就想不通呢,你和誰也沒紅過臉,誰有了困難你還愛幫,可咋總有人找你的事呢?”“我也不知道。”奶奶一副茫然的神情。
晚上,老劉和舅舅一起回來了。我說了白天的情況,“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呢?”待奶奶說出詳情後,老劉說:“實際上,人和人的關係也就是這樣,不論什麼關係也循個理呢。如果人家這一家都是好人,做的也合乎情理,他也未必就會幫人幹傻事。這二年人都聰明瞭。不象前二年,誰一說就給誰當槍使,這也是這幾年的政治把人教精了。”老劉的話耐人尋味又發人深思:前二年有些人,別人在後面一說,他不問青紅皂白,就去衝就去殺!結果他死了,後面說話的人還活得好好的,絕不會到他的墳前去燒兩張紙。他死了也就死了,既不是英雄也不是烈士,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也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死,他死得一錢不值!於是人變得圓滑了起來,成熟了起來。由此我想到今天,即就是表姨不在舅舅在,他們也不至於一上來就動手,一定要問個為什麼,待他們弄清原委後,結局也仍然會是這樣,因為“不論什麼關係也循個理呢。”這就是人們共同遵守的法則。雖然一度曾將它拋棄,但是在付出了血的代價後便倍加珍惜這個法則。這就是我從這件事得到的啟迪!同時我也感到我再也不能逞強鬥狠了,我要用智慧來應付這個複雜的社會,我把那根哨棒遠遠地扔進了菜地……
這場風波,就以這種方式結束了。當我在街上碰到孫喜風的孫子時,他並沒有打我,我覺得他也並不象孫喜風那樣蠻橫。他的表情甚至非常複雜,從那種矛盾的眼神中我彷彿看到,他既和孫喜風有一定的感情又不願違背法則,他顯得非常痛苦!不久,老劉調來我們派出所任所長,我們家的境況有了一定改善。
在我們和孫喜風打架的這個過程中,張風蓮始終沒有出現。說來她也冤枉,這幾年跑前跑後沒黑沒明地幹,還不是想拿上幾十塊錢嗎。可努力了一整,辦事處卻讓一個剛來梆子井、什麼也不懂的女人當上了副主任,她心中很不平衡,見了邵主任也不想多說,可邵主任還是給她攤派各種各樣的事,久而久之,她對治安委員這個職務也感到了厭煩。聽說最近還得了一種病,不想吃飯,心口老疼,也沒有錢去看,也不知是什麼病。她自嘆,今生今世也許就是這樣了!
這天晚上,小舅從農村回來,一進門就喊:“媽,你看,現在公社要推薦我上清華大學呢,一政審,又是俺大哥的事!”“不是說重在表現嗎?”奶奶正在給小孩換尿布,小孩趴在床上一聲也不吭。“我表現還不好!全公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