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桶!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什麼了。不過還有一些小動物:蒼蠅、蚊子和那些吱吱亂叫又看不見的老鼠。總歸,這個晚上,我要在這裡度過了!想起十五年來第一次蹲班房,不禁湧上了一陣悲哀。而更令我悲哀的,是不止今天,也許今後都要在這裡度過了!“你是目前唯一的嫌疑人,在找到真正的兇手之前,對你的審查不會結束。”能找到真正的兇手嗎?“現在的冤案可太多了。”想起喜子講的那個故事,又想到銀子的死,我覺得出去的希望非常渺茫。關於作案時間的問題,警察竟壓根兒也沒有問。“民警問你啥你就說啥。”他不問我自然也不會說。那麼那個晚上我究竟幹什麼呢,我看了幾乎半夜的書,莫泊桑的中篇小說《小羅克》。說的也是一個姑娘強姦後被殺死了,而兇手呢,也遲遲不能繩之以法,儘管就近在咫尺。最後(我想完全是作者的虛構),兇手居然受到了良心的譴責,主動懺悔了自己的罪行。那麼,我也只有等待著兇手主動懺悔了,這個年月,誰會懺悔呢?做了好事唯恐人不知道,做了壞事又諱莫如深,況且殺人又是天大的事!由此看來,我註定要在這裡呆上幾年或者更長的時間了!
既然牢獄生涯這麼長,我又如何渡過呢?我想到的首先是奶奶,她為我日夜操勞,心力交瘁,現在又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也許她還沒有睡吧?不,她壓根兒也不會睡!她一定會去找老劉,向老劉反覆地提及我的品質,當然也會談到我的身世、以及這十五年來我和她所遭受的苦難!老劉也一定會安慰奶奶,說的話也會和邵主任一樣,叫去問一下情況,很快就回來了,可奶奶仍然不放心,所以老劉一定會許諾奶奶,他會過問這件事的。奶奶雖然走了,可那顆心仍然懸著。不管怎麼說,今晚她都徹夜難眠!
那麼老劉又會用什麼方法搭救我呢?把奶奶的話重述一遍?奶奶的話感情成份太重,老劉只會取缺乏感情的部分,但是理智又怎能說明我沒有作案呢?“他能打死人,你為什麼就不能殺人?”可我又為什麼要殺人?正因為他打死了人,我才不會殺人:“前事不忘,後事之師”,這是薛校長在大會上反覆強調過的。在此之前,我也許會將孫喜風的兒子一棒打死,但是在郭震安打死人後我卻不可能——“郭震安事件”深深震撼了我的心靈,它使我明白法律對我們未成年人也絕不寬容,而我如果不加收斂的話,就極有可能重蹈他的覆轍!我不明白,我和郭震安究竟有什麼因果關係?
小余,楚楚可憐的一個姑娘,她在梆子井的境遇我深表同情,我甚至對天財和他的父親都抱有幾分惡感。“你非常注意小余?”是的,我關注她,因為她受到了不應有的欺凌,加在她身上的全是無中生有之詞!我之於她的只是同情,是一種愛莫能助的愧疚……“哐啷!”那一方光亮竟變得很大——我,徹夜未眠!
今天是三個警察,除黑臉和那個姑娘外,另有一個上了年紀的警察。年紀大約在四十上下。身材不高,面容枯槁,警服穿在他身上顯得很不協調。給人的印象不象個警察,倒象個收破爛的或者其他型別的下苦人。我進去時他和黑臉正在推讓。“老王,”黑臉說:“你今天給咱主審,我旁聽。”“還是你來主審,我旁聽。”“你是咱公檢法司的老前輩了,我怎麼敢在你老面前稱大呢,還是你來主審。”他把老王一再往中間的位置推,最後老王說:“我都靠邊站了,能把我叫來已經不錯了,這位置還是你坐。”於是黑臉不再相讓,坐下後還說了一句:“那我就獻醜了。”老王和姑娘分坐在兩旁。
奇老王說:“小馬,開始吧。”黑臉警察也就是小馬,一拍桌子問道:“昨天晚上考慮了一夜,考慮得怎麼樣了?”“沒有啥考慮的,案不是我作的,帽子也不知是誰搶跑的。”由於老王態度溫和,我的膽量也增了幾分。“噯,這還一推六二五啥也不說了。我問你,昨天我說的話你想了沒有?”“想了,但是我不能提供你們所需要的情況。”“你知道我們需要什麼呢?”“不知道。不管你們需要什麼我都不能提供。”“不能提供你就把作案經過交代一下吧。你是怎樣和小余相遇的,又是怎樣實施的強姦,最後,又是在一種什麼情況下把她殺害的?”“我沒有作案!”我大聲說道:“我沒有殺害……”我幾乎要哭出來了!
書“有理不在聲高,你喊什麼?你看看這頂帽子,裡面分明寫著你的名字,它也的確遺留在現場,對此,你作何解釋?”小馬又把帽子拿出來讓我看。也怪,當初對這頂帽子愛不釋手,今天卻這樣反感,連看也不想看它一眼!記得當年叔叔寄來的時候,我拿在手裡反覆把玩:帽簷是用線扎的。那種綠不象街上買的帽子那樣鮮豔,是一種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