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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譏諷道:“江正流知道的事還保得了密嗎?涉案人還會不知道嗎?”
葉子菁狐疑地道:“老書記,現在話還不能這麼說吧,江正流還是保密的,連王長恭都不知道蘇阿福燒死的事,臨走時還當面問過江正流,也不太高興哩!”
陳漢傑帶著輕蔑笑了笑:“子菁,這你也相信?他們在你面前演戲嘛!”
葉子菁想想,覺得沒根據的事不能胡說,便沒就這個敏感的話題再說下去。
陳漢傑卻胸有成竹:“就算蘇阿福真死了,這個案子也不是辦不下去,只不過難度大一點,周折多一點罷了!”說著,從辦公桌抽屜裡拿出幾封舉報信,“我這裡收到了幾封舉報信,舉報的都是市城管委主任周秀麗,其中有一封就涉及到大富豪娛樂城,說得很清楚嘛,蘇阿福給這位女主任送過四萬塊錢,違章建築是她批的!這封舉報信你拿回去好好分析研究一下,也許會對你們辦案起到點作用!”
直到這時,葉子菁才恍然悟出:陳漢傑真把王長恭套進去了!周秀麗的情況她知道,是王長恭做市長時四大花旦中的頭號花旦,機關幹部群眾對他們之間的關係傳說紛紜,演繹了不少花花綠綠的故事,陳漢傑還在全市黨政幹部大會上闢過謠。
陳漢傑也適時地說起了這件事:“大家都知道,周秀麗後面有王長恭啊!她和王長恭到底是個什麼關係我一直不太清楚,社會上謠傳四起的時候,我還在市委書記崗位上,不能任憑這些流言蜚語干擾工作嘛,還在一次會上好心好意地為長恭同志闢了謠。沒想到,倒把長恭同志和那個周秀麗得罪了,解釋都沒法解釋!”
葉子菁卻覺得陳漢傑闢謠的好心好意很值得懷疑,在她的印象中,就是從那次闢謠事件後,二人的關係進一步惡化了,以至於到今天隔閡越來越深,難以化解。
陳漢傑老到程度一點不比王長恭差,打出了這致命的一槍,用周秀麗套住王長恭後,倒先做起了自我批評:“在周秀麗的問題上,我是有責任的,這個同志最早還是我發現的嘛,是我提名建議把她擺到市城管委主任的崗位上的!現在看來是用錯了人,犯了錯誤了!當然,人也是變化的,誰也不能替她打一輩子保票嘛!”說到這裡,幽默了一下,“家用電器也不過包個三五年,我的保修期算過去了!”
葉子菁苦中作樂,也回之以幽默:“現在家用電器可要終身保修了!”
陳漢傑半真不假地道:“怎麼,你葉子菁也要辦我嗎?”
葉子菁馬上說:“哎,哎,老書記,這種玩笑可開不得……”
陳漢傑�臉一拉,近乎莊嚴地道:“葉子菁同志,我不和你開玩笑,在這種時候也沒心思和你開玩笑!有瀆職一定要辦,我陳漢傑如果真瀆了職,你該怎麼辦怎麼辦!其他領導瀆了職也要給我依法去辦。你這次要準備碰硬,準備豁出去!”
葉子菁怔了好一會,才含糊地表態說:“老書記,您這話我會記住的!”
從市人大院裡出來,天已朦朧黑了下來,葉子菁鬱郁不快地讓司機送她回家。
現在,葉子菁只想回家好好睡上一覺。到西郊賓館集中辦案已經四天了,一次家都沒回過。四天裡電話不斷,彙報不斷,白天黑夜沒有片刻的安寧,已搞得她身心交瘁。更要命的是,來自上面的壓力越來越大,王長恭、陳漢傑各唱各的調,唐朝陽和市委到底是個什麼意思現在還不清楚,下一步案子肯定難辦了,甚至辦不下去。查鐵柱不是那麼好殺的,周秀麗也並不好查,憑几封匿名舉報信怎麼查?現在哪個幹部沒有舉報信啊?捕風捉影舉報她的也有嘛,春節前市紀委還找她談過話。
真得好好想想了,越是在這種雷鳴電閃的時候越是要保持清醒的頭腦,不管王長恭、陳漢傑做什麼指示,有什麼傾向,具體案子總要由她和檢察院來辦。一個嚴峻的問題她不能不想:案子真辦錯了,王長恭、陳漢傑都不會認賬的。他們也許會反過來責問說,我們不懂法,你也不懂法嗎?這檢察長可是你當的!她今天如果被誰牽著鼻子走,將來就會有人辦她的瀆職罪了!因此,她必須慎而再慎,既要小心地避開頭上的雷鳴電閃,又要依法辦事,把案子徹底查清楚,責任重於泰山啊!
越想心裡越亂,坐車回家的路上,葉子菁腦海裡一片混亂,昏昏欲睡。
車到礦務集團機關宿舍樓前,葉子菁竟睡著了,是司機叫醒了她。
上樓進了家門,被破產丈夫黃國秀堵了個正著。
黃國秀一見葉子菁進門,劈面甩過來一個驚歎號:“子菁,可等到你了!”
葉子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