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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皆知。
江正流沮喪極了,黨政幹部大會結束後,沒按市委要求和接任的代局長伍成義辦交接手續,直接跑到市人民醫院住院去了。這麼做當然有情緒因素,可身體狀況也確實不太好,肝區已經疼了好長時間了,硬挺著才沒離崗。這倒也不是因為思想境界怎麼高,而是想對得起組織。市裡最初上報的處分方案江正流是知道的,只是黨內警告,既沒把他調離公安局長的崗位,也沒降他的職級,江正流覺得,自己不好好工作就太對不起組織對他的愛護了。不曾想,王長恭來長山開了個經驗教訓總結會,一切就變了,不但是他,據說連市委書記唐朝陽也要被撤職了。
王長恭這麼幹分明是報復,就因為他沒在追捕途中幹掉蘇阿福,王長恭就記恨了!不服還不行!不服你去告啊,指示殺人滅口?有什麼證據啊?你這是誣陷嘛!
江正流只好服了,連唐朝陽都不是王長恭的對手,他這個公安局長怎麼可能是對手呢?這麼一想也就想開了:既然報復已成為事實,倒也去掉了一塊心病,此後再不怕王長恭拿他開刀了,就像一筆交易,就此銀貨兩訖了。再說,這報復結果還不算太壞,還是他能夠忍受的,他鬥不過人家,也只有忍下了。
平心而論,唐朝陽趕到醫院看望江正流的那個晚上,江正流的情緒已平靜下來了,並沒想就王長恭指示對蘇阿福搞殺人滅口的事進行舉報。在唐朝陽來之前,江正流還就公安局這邊交接的事主動和伍成義打了個電話,說明了一下情況,請伍成義務必諒解。伍成義也挺客氣,說是不急,讓江正流好好養病,還說要來看望。
剛放下電話,唐朝陽進來了,很隨意地問:“怎麼回事啊,正流同志?就這麼經不起考驗啊?這邊處分一宣佈,你那邊就住院了?看來情緒不小嘛!”
江正流苦笑著說:“唐書記,我哪敢有情緒啊?我連襟王小峰和鐘樓分局一幫傢伙腐敗掉了,我老婆揹著我拿了大富豪上十萬的裝潢材料,我都有責任啊!”
唐朝陽說:“你知道就好,就不要再鬧情緒了,這麼鬧情緒影響可不好啊!”
江正流見唐朝陽認定自己是鬧情緒,有些委屈了,拉開床頭櫃上的抽屜,把一沓檢驗報告拿了出來:“唐書記,您看嘛,我這肝硬化已經很嚴重了!”
唐朝陽似乎有些意外,翻了翻檢驗報告,說:“哦,我還錯怪你了?!”
江正流鬱郁道:“這也不能怪您,您不瞭解情況,這麼想也很自然。”又感慨地表白說,“唐書記,說真的,如果不是因為要對得起您,我早就躺倒不幹了!”
唐朝陽在床前的沙發上坐下了:“對得起我?正流同志,你什麼意思啊?”
江正流挺動感情地說了起來:“唐書記,我老婆揹著我受賄的事,我知道後是連夜向您彙報交代的。您當時對我的批評和指示,我現在還記得很清楚:您說我在關鍵時刻做出了正確選擇,要我去廉政辦退贓。後來考慮處分時,您和市委也是實事求是的,根據我的錯誤情況和認識錯誤的態度,決定給我警告處分……”
唐朝陽擺了擺手,嚴肅地道:“哎,正流同志,你不要誤會啊,現在對你降職換崗也沒錯,也是市委的決定嘛,是我拍板同意的,這你可要正確對待啊!”
江正流還是說了下去,有些不可遏止:“唐書記,您別做我的工作了,我知道是怎麼回事!王省長不會放過我,也不會放過您!要說委屈,您比我還委屈!您不聽王省長的招呼,死活不願把葉子菁拿下來,讓葉子菁和檢察院把‘八一三’大案辦到了這種地步,不但把周秀麗送上了法庭,還送上了刑場,王省長不報復你就不是王省長了!別人不瞭解這位王省長,我可太瞭解他了!說穿了,這個人骨子裡根本不是共產黨,可卻打著共產黨的旗號,把整人坑人的那一套政治把戲玩得溜熟!”
唐朝陽很敏感,聽得這話,眼睛明顯放亮了,注意地看著江正流問:“哎,正流同志啊,你怎麼這麼評價王長恭同志呢?你這個評價,有沒有事實根據啊?”
江正流話到嘴邊又收住了:這位市委書記的處境比他好不到哪去,甚至比他還差,自己還是省點事吧,別再鬧出一堆麻煩來!於是,轉移了話題,“唐書記,王省長的事不說了,咱們今後等著瞧好了,總有他垮臺的一天!我只說我自己:我也想穿了,這官當多大才叫大啊?到哪裡不一樣幹啊?我就準備養好病,到司法局好好做這個副局長了,當了多年公安局長嘛,這司法局副局長應該能得心應手……”�唐朝陽卻打斷了江正流的話頭:“正流同志,你不要只把話說半截嘛!長恭同志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