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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他一邊跑,俺一邊追……”說到盡興處,大牛站起身子竟然還表演了起來。劉文輝躺在草垛上,就好像在看耍猴的。大牛做出一個飛撲的動作:“我一下撲過去,將那傢伙摁倒在身下!這些傢伙真他孃的是猴子,太快了,若不是俺大牛腿長,說不定還追不上,摁倒了你猜怎麼著?”
不等劉文輝答話,大牛便蹲下身,神秘的道:“沒想到竟然是個女的!那細胳膊細腿的,怎麼經的起俺大牛的身板!等俺起來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呵!”劉文輝搖頭苦笑一聲。別說是個女的,就是個男的,就大牛的身板壓上去也夠嗆。
“哎!”大牛嘆了口氣:“等我站起來,連長也就到了,硬說我要非禮猴子的女兵,戰鬥一結束,就把俺送到這來了,你說俺冤不冤?”
“那女的好看嗎?”
一聽這話,大牛樂了,看著劉文輝一個勁的笑:“猴子的女人那有好看的,黑漆嘛汙的,要是個好看的老子也就認了,就那樣子,比起俺們東北的女人差遠了!”
一說到女人,大牛就收不住:“俺們東北的女人,要身板有身板,人不但好看,還會生娃,一準能生男娃,要是俺大牛不當兵,這會兒子都滿地跑了!”
“你有老婆?”
大牛嘿嘿直樂,瞬間變的靦腆起來:“還不算,只是相好的,那可是十里八村最好看的姑娘!”
劉文輝怎麼也不能將大牛的樣子和一個好看的姑娘放在一塊,這兩人完全不搭調。看著大牛憧憬的樣子,劉文輝想起了老班長。老班長今年本要退伍,家裡給他也物色了一個姑娘,還有照片寄到部隊。姑娘張的不錯,兩根大辮子又黑又亮。
可惜在老班長死了之後,劉文輝沒有找到那照片,應該也是被敵人的榴彈炸成了粉末,與老班長的屍體混合在了一起。一想起老班長,劉文輝就有些傷心。如果這戰爭能晚幾天,如果不是老班長主動請纓,他完全不會死在這裡。現在想起來,老班長似乎有點傻。但是,話又說回來,作為軍人面對敵人的挑釁,將腦袋縮回去的那就不叫男人。老班長是個男人。
沉默,很長時間的沉默。兩個人誰也不說話。天色逐漸暗下來,也下起了小雨。雨水從茅草中滲下來,滴在劉文輝的胸口,他一點也感覺不到,直到前胸溼了一大片。
“又下雨了!猴子住的地方就沒好天!”大牛罵了一句。
劉文輝挪了挪地方,繼續想著自己的心事。死去的那些戰友,再一次出現在自己眼前,揮之不去卻又捂不住。大牛自顧自的道:“王祖貴最討厭下雨了,他說一下雨就是那些死去戰友的眼淚,也不知道那一滴是那小子的?”說著話,大牛將胳膊從一處破洞裡伸出去,接了幾滴雨水。
“和你一起來的還有幾個?”劉文輝突然問了一句。
大牛嘆了口氣:“沒了,全都沒了!哎!都他娘是條漢子,你說這麼好的漢子怎麼就都死了?”
劉文輝不知道怎麼回答他。要說不該來?當然不行。說他們該死?大牛肯定會將他大卸八塊。兩人第二次沉默。雨滴打在茅屋頂上發出沙沙的聲響,順著茅草匯聚成一滴,流到屋簷下那根最長的上面,然後落在大牛的手心裡。
“你們呢?”
“也沒了?”劉文輝淡淡的回答。
氣氛壓抑的可怕,禁閉室裡的空氣似乎凝滯了一樣,濃的都不能讓人呼吸。黑暗之中傳來幾聲抽泣的聲音。藉著淡淡的天光,劉文輝看見站在牆邊的大牛身體在抽搐。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哭其實是件好事情,能將心裡的壓力徹底釋放出來。大牛是個義氣的漢子,從他的身板和說話中就能看出來。大約哭了兩聲,大牛收回伸到外面手,帶著雨水雙手在臉上使勁的搓了搓。當再次轉過臉的時候,雖然鼻子還在動,臉上已經有了淡淡的笑容。
“你臉上的傷勢怎麼回事?能說說嘛?”
大牛一笑,伸手再次摸了摸臉上那道長長的傷疤,說起往事,將兩人的思緒拉回到了十五天前的那場誓師大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