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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了還是個接待小姐,白養你讀了大學,真是的……”
早已麻木了母親的絮絮叨叨,杜清麗三兩下化好職業妝,撈起手袋,又從飯桌上抓了一個饅頭,衝出家門。
剛煮好的饅頭,細白甜軟,她卻怎麼也吃不出味兒來,這才發覺淚已流了一臉,鼻子喉嚨也不知被什麼給堵塞了,很不舒服。唉,看來要快些了,妝肯定被眼淚衝花了,等會兒還得去公司補妝。
掏出手帕使勁往眼窩子裡按了按,止住淚,否則這一臉的五彩斑斕就無法見人了。
上班高峰期,公車裡的人擠得不見一絲縫隙。杜清麗不禁想起家裡咽饅頭下稀飯時吃的榨菜,一開啟包裝袋,裡面的榨菜絲擠成一大團,就是現在這個樣子。正是三伏天,儘管是早上,天氣已經悶熱得要讓人發瘋。杜清麗所乘的公車上沒有空調,儘管所有的車窗都是大開,人群中散發出來的汗臊和狐臭味兒仍是濃烈地糾成一團,難受得她幾乎要把剛吃進去的饅頭都給吐了出來。
不是不想坐空調車,可是空調車的票價比普通公車貴一元錢,她捨不得。家裡為供她讀大學的欠債才剛剛還清,眼下兩個弟弟馬上也要念大學了,省得一分是一分。
頭越發暈了,四肢痠軟無力,似乎是病了。勉力做妥上崗前的準備工作,強撐著站在招待臺後。幾乎是經過了一番苦苦的掙扎,才能在臉上擠出一絲微笑來。
“麗子,你今天怎麼了?”一旁的小羅看出了她的不對勁。
杜清麗只是笑:“沒什麼,好好上班吧。”
一切如常,只是澹臺明走進大廳時,她能夠感覺到他朝這裡望了一眼。她趕緊低下頭去,心裡咚咚直跳。然而,澹臺明只是望了一眼,就徑自走開,進了電梯。她的心裡,沒來由地一陣失落。
九點五十八分了,杜清麗看了看錶,再過兩分鐘,就可以坐下來歇息一會兒,強撐著站了兩個鐘頭,腿肚子都在打著顫,累得發軟。她彷彿已經聽到了秒針在“滴答滴答”地推著時針和分針,讓它們在十點鐘的位置會合。
大門忽地向兩邊開啟,走進一個時尚打扮的年輕女子。她四下望了望,徑直向杜清麗所在的招待臺走來。此時的大廳人已經不多了,女子那細細的高跟鞋跟敲在光滑的地面上,“咚咚咚”的聲音在這空寂廣闊的空間裡響亮張揚。
杜清麗立刻站直了身子,將分散的注意力重新收攏。
“澹臺董事的辦公室在哪裡?”女子問,聲音清冽冷漠得聽不出一絲溫暖的東西。她並不看向杜清麗,而是伸手摘下臉上的廣角太陽鏡,將它收進臂上挎著的一個粉紅色的小手袋裡。
杜清麗微笑地問:“請問您和澹臺董事事先預約了嗎?”
“預約?”女子這才抬了抬眼皮,盯著杜清麗微笑的臉,很有些不滿,“我見澹臺董事從來就不需要預約!”說到後半句時,語氣裡的傲慢一覽無餘。
既然不需要預約就可以隨時來拜會集團的董事,那為何連他的辦公室在哪裡都不知道?經過了兩年的招待經驗,杜清麗心裡明白,這樣的訪客,肯定是對方不待見的。
她仍舊微笑,語氣舒緩卻十分堅決:“對不起,拜會澹臺董事的每一位訪客都需要預約。如果不預約,澹臺董事是不會接見的。”
似乎是從來沒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說過這樣的話,女子受了極大的侮辱般,霎時提高了聲音,抹上了濃濃眼影的雙眼死死盯著杜清麗,嚷:“你以為你是誰,竟敢這樣和我說話!你知道我是誰嗎?知道我是誰嗎?”
杜清麗心裡一緊,又是個不好惹的主兒。她之所以不喜這個崗位,吃苦受累倒是其次,只是經常會碰到一些待人傲慢非常的主兒,對著這些人陪笑輕語,她只覺得像吞蒼蠅般難受。
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杜清麗從臺下抽出一張接待表來,雙手遞給女子:“請先填張表預約吧,我一定儘快為您送到董事助理的手中,讓您早日得到預約。”
女子定定地看牢杜清麗平靜的臉,忽然一把扯過表格,三下兩下撕扯成片,而後揚手,狠狠朝她的臉上砸去。
杜清麗霎時大腦一片空白,她甚至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只愣在那裡,沒有反應,許久。
碎紙片張牙舞爪般紛紛灑落,臺上,地上,到處都是。薄薄的紙片砸在臉上並不疼,心上卻像是被人狠狠剜了一刀,又灑了把鹽,生疼生疼,似乎都要疼得麻木了。
一旁的小羅早已嚇得噤了聲。
“知道我是誰嗎?告訴你,只要我回去說一聲,你今天就可以去財務部結算工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