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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二十四小時摸黑。杭九
楓馬上接著說:“沒有燈也不怕,我可以屙泡尿照照你們!”十二位大隊長,平時
都是能說會道的角色,這時連附和杭九楓的話都不敢說。
夜裡發生的事幾乎無人曉得。倒馬桶的女人,牽牛上山吃露水草的孩子,倚著
門框用力將睡覺時粘在喉嚨上的膿痰咳出來的老人,往門軸上滴幾滴炒菜時也舍不
得放的油以方便男人悄然溜走的年輕寡婦,都像往常一樣在輕薄的晨霧中出出進進。
貼著白色對聯的九楓樓看上去變淒涼了,日常生活並沒有變。一鎮出門去雨量室,
家裡的三個女人追著數落他,若是聽了她們的話,從二十幾個主動上門提親的女子
當中挑一個結婚,有好事沖喜,段三國就不會死得如此突然。她們還勸一鎮,不要
想雪家女人了,只要他天天在杭九楓面前叫父,想得再多也是白想,快三十歲的人
了,還是趁早回頭。“哪個女人我也不想。”一鎮用哭喪哭啞了的嗓門頂撞了一句。
一鎮要去河邊,雪藍要去山上,二人在街上碰到時,彼此看上一眼,既不說話,也
不點頭微笑,平平常常地走到上街口後就分手了。
到吃早飯時,一鎮他們才發現找不著杭九楓了。
“聽說後山上有座屯兵洞,是不是不小心掉進去了?”侉子陳主動提起屯兵洞,
讓闖進小教堂的一鎮不敢再追問。
一鎮一驚慌,街上就湧起陣陣不安。臨近中午,有七大隊的人來打聽大隊長的
情況,相隔不久四大隊和五大隊也來了人。再往後各個大隊都有人來,十二個大隊
長同時不見了,只有侉子陳表現得若無其事。
午睡醒來,侉子陳又到了氣象站:“我要同雪藍談談氣象日誌上的一些問題。”
雪檸說:“我是站長,這裡的事歸我負責。”
侉子陳說:“該找你的時候自然會來找你。”
侉子陳走後,雪檸和雪藍便抱在一起哭。哭完了,母女倆又互相安慰,都說侉
子陳又不是驢子狼,總不能將人生吞活剝了。雪藍進到小教堂裡,秘書將她指向侉
子陳的睡房。雪藍進屋時,侉子陳故意站在窗前揹著她,好久之後也不轉身,突然
發問:“俺來天門口的目的你明白嗎,要不要俺說清楚?”
“有天經地義在,別的話都是無足輕重。”
“你天天去觀測室,從沒有發現地下有動靜?”
“那是地質隊的事,我只管天上打雷颳風和落雨。”
侉子陳終於回過頭來,眼睛裡出現一些新的內容:“俺聽說,傅朗西一來天門
口,就和一個叫麥香的小媳婦好上了。據說那是一個人見人愛的女人。”
侉子陳走近了一步。
雪藍說:“不是這樣的。我就曉得有些人不愛麥香。”雪藍一口氣說出,小曹
同志和歐陽大姐等五人小組中的每一個人。
侉子陳一點也不奇怪:“他後來愛紫玉時也是不清不白的喲!”
侉子陳又走近一步。
雪藍說:“不,我們不這樣看。他倆有天賜的感情。”
侉子陳說:“傅朗西一共與六個女人相好過,結果死了五個。
要說是他克女人,為何這一次會犯如此大的錯誤?只怕女人太多,容易犯糊塗。
“
侉子陳再走近一步。
雪藍說:“沒女人也會犯糊塗。”
侉子陳沒法再往前走了,雪藍的懷抱已近在咫尺:“俺同老家的那個婆娘離婚
了。她同別的男人睡覺不說,還替那個男人生了兒子。”
雪藍仍舊站在原地沒動:“你也有相好的女人呀!”
侉子陳乾笑著表示,那些事都過去了:“有件事情俺沒想通,天門口人都不怕
坐牢,你怕不怕?”
“怕呀!”侉子陳剛說怕就好,雪藍打斷他的話繼續說,“怕和怕不一樣,有
的怕是因為心虛,有的怕只是敬畏。”
“只要怕就好辦,俺可不管怕成什麼樣子。”
侉子陳將雪藍的話打斷後,換上心裡急著想說的話題:“聽人家說,自從梅外
婆來後,你們雪家就變得逆來順受,刀都架在脖子上了,還會勸對方往肚子上捅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