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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我們各自回家拿了戶口本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排隊。
我記得很清楚,那是五月二十號,人特別多,說這天是日子吉利,諧音是‘我愛你’。我和林紛排隊的時候表情很凝重,有人從旁提醒我們這邊是結婚登記,離婚的不在這邊。估計工作人員這輩子都沒見過領個證就像哭喪似的兩個人。
接下來的事情都沒什麼障礙,我把林紛拉進她爸的病房,說起來林叔也是看著我長大的,我跟他說林紛交給我絕對放心,他當然是放心的,轉了一大圈,女兒還是嫁給了他心目中的‘好孩子’。
“相信我,能照顧她一輩子。”我記得這是我說的最真心的話了,論感情就算和林紛不做夫妻,人我也是會照看著,我對女性的愛護像是天生的,更何況她是林紛,不是別人。
林叔是在一個下午走的,從被查出病到人走了連三個禮拜都不到。我幫著林紛處理家事,她整個人都沉默多了。我推遲出差計劃,讓嚴誠替我出席幾個不怎麼重要會議,頭七之後才飛往上海。
其間我沒有找過蕭然,說實話,我有點私心在裡面,按道理說我已經完成了人生大事,爺爺和堃叔都特別滿意,好像我在他們眼裡已經走上正軌開始踏踏實實過日子了。實際上這也曾是我預料之中的生活,但是我並沒有想象中的樂於接受。
從上海回來的時候我終於打電話給蕭然,沒別的,就要把話說清楚,我想要的是什麼?是我的日子裡有他。當我發現自己想的最多的不是投資回報率而是那個孩子有沒有按時吃飯按時睡覺,有沒有亂吃東西,沒個時間概念的熬夜,生病也不願意去醫院,貪涼晚上不蓋被子等等等等,我就知道他對我意味著什麼了。
“你很忙嗎?”他在那邊說,“我只是搬出來,你倒真不來找我了。我給家裡打電話你都沒在過,手機打了幾次也不接,後來就不打了。”我從公司開車去他畫室底下,他還沒下課,我可以等,聽著他在手機裡抱怨,覺得這是我這幾天聽過最舒服的聲音。
“哎你笑什麼?”他在那邊問,我都沒意識到我在笑,我回答說:“我忍了一陣子,到底還是不行,我想聽你說說話。”他安靜了一會,我能聽見他呼氣的氣流吹在話筒上。
“晚上去找你。”他說。
“我就在你樓下呢。”我說。
“我還有一個多小時才下課。”他笑,“別等我。”
我堅持道:“這你別管,我來就是來等你的。”
晚上九點吃完宵夜再回家,我說他不在屋子都不怎麼需要收拾了,他悶笑了好一會:“你直說唄,嫌我鬧騰唄。”“你這都有自覺了,我還說它幹嘛?”我打趣道。他幾步湊過來捶我一拳,我轉身鉗住他胳膊就壓臥室門上親吻他的嘴唇,臉側,耳根,彷彿要把這丟了的大半個月補回來。
“你在,心裡惦記,不在也惦記,這是什麼道理?”我問他,他吭吭笑著不說話,伸手就扯我的皮帶扣。
這就像短暫重逢的柴與火,噼裡啪啦的燒一燒,任何一盆水都能把它澆滅。
第二天蕭然沒有吵也沒有鬧,甚至沒有高分貝說上一句話,他把我的那張結婚證扔桌子上,我不知道他怎麼翻出來的,也許是想把之前還給我的備用鑰匙再拿回來,總之沒有這個必要了,他被人抽了幾巴掌似的閉上眼睛別過頭去。我瞅見那張證心下一涼,這事三言兩語說不清楚:“蕭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這事不算數,我和林紛——”他打斷我,用著發著顫的聲音說:“那跟我有什麼關係?”說完他一下子回過神衝進臥室裡拿外套,我跟進去想跟他解釋,但他氣頭上肯定聽不進去,可我還是要說,是我把事情搞砸了。
“你聽我說,這就是演場戲,林叔前陣子走的,我想讓老人家了樁心事,就這樣!”
他三下兩下穿好衣服穿好鞋一扭頭就往門外走,我撐住門對他說:“事就是這麼個事我沒騙你!”
他回過頭來,睜大眼睛,我在他眼睛裡看見了陌生和厭惡。
他顫抖著嘴唇吐出兩個字來:“噁心。”說完就逃命似的往樓下跑。
我那個時候沒有追,但就算追了他也聽不進去,他跑出去的時候還是懵的。我知道他恨我是肯定的了。過後我一直都在回憶這一天假如我追出去會怎樣,不管他信不信先把一切說出來那會怎樣。
但是世上沒有後悔藥,從那一刻起他就再也不信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16章 分手後再遇見他
那段時間發生的事很多,一樁接著一樁,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