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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香甜,教芝心裡承認,他已經被她感動,就象他的肚子被她的米果感動一樣,以至於當教芝執意要喝山泉解渴的時候,秀姑以怕教芝的長衫會被打溼而不方便下蹲為由,掬水捧到教芝嘴邊,教芝當她還了昨天晚上吃餅的情,雙手捧著秀姑的手,把清涼的泉水喝乾淨,輕輕地用嘴唇磨蹭她的手心而難以自拔,直到秀姑打顫地問他:“還要嗎?”
秀姑不是芝蘭,只要有一線希望,教芝就一定要去找到表姐,娶她為妻,這是父親的遺願。第二天秀姑毅然與教芝同行,去尋找芝蘭。前晚秀姑不動聲色地向哥哥打探到芝蘭可能的安身處。教芝為秀姑的勇敢而感激,但是十分擔憂。
“不用怕。”秀姑堅決地說,“家裡以為我在姨娘家,姨娘以為我在自己家。等到過幾天快露餡的時候我已經回了家。”
教芝很想發誓說如果找不到表姐,就一定娶秀姑為妻。但一切假設都沒有現實意義。他們在竹山搭船沿贛江順水去吉安,江面比贛州到泰和之間的更寬闊,雖然不是大船,倒並不顛簸。但秀姑第一次坐船,教芝讓她挽著自己的胳膊,減輕她的緊張,反正這裡沒有人認識他們。在吉安找到他們要找的地方的時候已經是餉午了,在出發的時候教芝就做了最壞的打算表姐被囚禁在這種地方。教芝冷靜地到附近的飯店讓秀姑先吃午飯,說自己進去看看就出來。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一、一夜十八張(7)
教芝平生第一次踏進妓院,一股酸楚的眼淚湧出來,自己到官家妓院來的目的竟然是找表姐,這無法逆轉的冤屈對教芝的打擊比千煙洲的毀滅還要強烈。教芝要老鴇婆找出跟他年齡相當的姑娘供他挑選,他瞄準了一個姑娘,這姑娘跟別的姑娘相比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他不敢肯定是她,但他敢肯定其他姑娘不是表姐。姑娘把他領進房間,問客人要不要先聽曲子。
教芝希望她不是表姐,希望表姐根本就不在這裡,甚至希望表姐已經冰清玉潔的死掉了。眼前這個姑娘被老鴇婆稱呼什麼不重要,她淡裝冷豔性本善良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跟教芝的未來有什麼關係。教芝要她唱《蘇三起解》,姑娘順從,軟風細雨地唱:
“蘇三離了洪桐縣,將身來在大街前,未曾開言我心內慘,過往的君子聽我言。哪一位去往南京轉,與我那三郎把信傳,就說蘇三把命斷,來生變犬馬,我當報還。”
教芝看姑娘唱到最後,眼角有淚,問她:
“如果你是蘇三,那誰是三郎?”
“客官,我沒有三郎。”
“如果洪桐縣是泰和縣,那南京是哪裡?”
“在我心裡。”
“你認得我是誰?”
“我希望你是他,我不要你是他。”
“芝蘭。”教芝輕聲叫她。姑娘睫毛閃動一下,像暫時的閃電過後依舊籠罩著烏雲,迅速轉過身去。
“表姐。”教芝加重語氣,幫助她縮小記憶範圍。
“你走吧。”姑娘說,始終背對著教芝,“我不是芝蘭,更不是你表姐。”
“你不想知道你舅舅怎麼樣了嗎?”教芝說,“他死了,兵禍,被英國人打死的。”
姑娘雙手捂住臉部,她捂的很緊,教芝拉不開,她的手指縫裡溢位眼淚來,她用胳膊頂開教芝,伏到床上慟哭,等她停止的時候,枕巾已經溼透。
“我問你一句話,希望你一定要憑良心說,”教芝嚴肅的說,“你願意離開這裡嗎?”
姑娘清晰地回答:“我願意。”
“那好,”教芝說,“你等著我來接你出去。”
“這被推下火坑的人能出去麼?”
“只要你自己想,外面有人拉,就能出去。”
“火坑裡出去的女人還算是女人麼?”
“只要你自己覺得是,我覺得是,那就是。”
姑娘從床頭抽屜裡翻出一本小冊子,擱在桌上,依然背對著教芝,說:“帶上它,如果命中註定我要燒死在火坑裡,那裡邊記錄了千煙洲的冤屈。”
教芝僱了一駕車,快馬加鞭回到縣城,走後門拜見了錢知縣。慘劇的前因後果都被挖掘還原出來。一件芝麻柴皮的事,毀滅了一個村莊。
一、一夜十八張(8)
道光癸卯年秋天一個晴朗的日子,在一座千煙洲與固陂圩交界的山丘上,千煙洲的一個兒童在放牛的時候閒看固陂圩的一個少年砍柴,一塊柴皮不慎飛中了千煙洲的兒童的臉,倒沒有受傷,但固陂圩的少年朝千煙洲的兒童兇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