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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過催眠。”
“想象這天空是屋頂,這欄杆是牆壁。現在燈都已經關了,只剩下兩點燭光,就是你的眼睛。”
頂頂靠近了他的臉,睜大那佛像似的雙眼,宛如羅剎之國的神龕,目光穿越千年的塵封,在黑夜中熠熠生輝。
她的聲音也漸漸變了,彷彿具有洞窟裡的穿透力,富有磁性地灌入葉蕭耳膜:“你在自我催眠嗎?”
“也許。”
“你斷裂的記憶是什麼?”
就像帶有密碼的電波,頂頂的聲音陣陣發出,環繞著敞開的“露臺密室”,但對被催眠者而言,卻宛如坐在幽深的井底。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來泰國旅遊?也不知道旅行團發生過什麼?直到我們離開清邁的那個上午,我的記憶完全是空白的。”
他一字一頓地說出這些,與平時的說話也完全不一樣。頂頂緊咬著嘴唇,努力保持著鎮定,她還從未嘗試過用催眠治療失憶。
“好了,你會記起來的,看著我的眼睛——看著我的眼睛——看著我的眼睛——”
這聲音反覆洗滌著葉蕭的大腦,似乎在擦去記憶中的雜質,讓模糊的世界變得清晰起來。
“距離你記憶最近的地方是清邁。”
“清邁?”他已看不清頂頂的雙眼,只剩下兩點燭光,“我不記得自己到過清邁……”
“不,你到過,你再想一想,我們住在清邁的蘭那酒店,還記得那個酒店的名字嗎?”
頂頂吐出的每個字都清晰而緩慢,讓葉蕭進入了深度的催眠狀態。
“蘭那?我好像記得這兩個字,微笑的少女和人妖。”
他果然開始想起來了,頂頂保持著語音的節奏,乘勝直追:“9月24日上午,我們從清邁的蘭那酒店出發,從那裡前往蘭那王陵,結果在路上發生意外,誤入了沉睡之城。”
“那麼前一天晚上呢?”
“9月23日的晚上,我們旅行團去清邁的夜市逛街了。”
“夜市?”葉蕭擰起標誌性的眉毛,記憶的缺口開始漸漸填補,那些流走的水分倒灌回來,浸溼已經乾枯的井底,“是的,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自己,我和孫子楚還有其他人,也包括你在內,我們走在清邁的夜市——”
夜市,仍然喧鬧的子夜。熙熙攘攘的人流,簇擁著不同膚色的人們,有拿著DV的歐美人,也有尋花問柳的日本人,還有這群來自中國的人們。耳邊此起彼伏著叫賣聲,小女孩們擠到他面前賣著蘭花,街邊的攤上擺滿了木雕,偶爾還有人悄悄販賣違禁品。不遠處有女子在唱歌,聽不懂的南國之音婉轉婀娜,抑揚頓挫如泣如訴,竟在洶湧的人潮之中,微微勾起葉蕭的一懷愁緒。
又一群遊客擠來,竟衝散了葉蕭和孫子楚,他覺得自己就像孤獨的船,在夜市中隨波逐流,只想被放逐到一個安靜的角落。但耳邊仍充滿嘈雜,四周全是陌生的臉龐,還有賣春的女子拉扯他的衣服,他厭惡地奮力甩開胳膊。就在他回頭尋找同伴們時,眼前的人群中掠過一張面孔——如針一般深深扎進了他的瞳孔中。
那張曾經熟悉卻又塵封了多年的面孔,無數次在他夢中出現的面孔,剎那間在許多張面孔中清晰生動起來,這清邁的午夜是否是靈魂的輪迴之所?
他看到了雪兒。
葉蕭用力揉了揉眼睛,那張臉分明就是雪兒的!尤其是那雙眼睛,無論隔了多少年都不會忘記。她的周圍都是清邁本地人,她的外貌更顯得與眾不同,似乎多少年來沒有改變過,仍然是在公安大學讀書的樣子。而他卻已經變化了許多,再也不是那個懵懂的毛頭小夥子了,歲月讓他變得成熟而憂鬱。
他渾身打著冷戰,難道這麼多年來都是一場夢?他們從來都沒有分開過,現在夢醒後重逢在清邁?葉蕭用力推開前面的人們,很快來到雪兒的面前,對她瞪大著眼睛,要再把她仔仔細細看一遍。
“葉蕭。”
她叫出了他的名字。
如此平靜。
毫無疑問,再也不用猶豫了。葉蕭抓住她的肩膀,無比激動:“雪兒!就是你!我的雪兒!”
但她依然平靜地點點頭。
“真是你!真是你!”
葉蕭不再顧忌什麼了,在熱鬧的夜市上流下了眼淚,將雪兒深深地擁入懷中。偶爾有人瞥來奇異的目光,但又算得了什麼。
某個滄桑的聲音在心底歌唱——
one night in ChiangMai
擁抱的片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