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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集合了,我姐因為個子矮就排在第一行的第一位,她手裡舉著紅旗,小辮兒甩來甩去,胸脯腆得老高,標準的一個“紅色娘子軍”的造型,不禁讓人想起那個時代任何人都能背得滾瓜爛熟的一首毛主席詩詞:
“颯爽英姿五尺槍,曙光初照演兵場。中華兒女多奇志,不愛紅裝愛武裝。”
只是那本該出現的燦燦曙光,不巧被眼前的冷冷秋雨所掩,因此給這激動人心、蔚為壯觀的場景大打了折扣,以至於不少人的臉上罩著一層淡淡的灰色。
踩著歡送的鑼鼓點,人們努力地露出近似呆板的笑容。
指揮員一聲口令:“報數!”知青們用碎步把各自的位置找準,向前邊的人看齊,然後高聲喊道:“一——二——三——四……”報完數,他們就列隊出發,爬上一輛輛敞著篷的解放牌大卡車。
我姐排列的那隻隊伍從我們身邊走過的時候,父親舉起手臂,最後一次向女兒招了招,並把身體儘量向前傾過去,想湊得再近一些。他朝著我姐喊道:“白靜同志,好好幹!爭取早日入團!入黨!”
一陣勁風掠過,呼啦啦的紅旗漫卷。
那旗子呀,就像一塊輕柔的紅色紗巾,撫摩著我姐稚嫩的面龐,我驚愕地發現,貼在她臉上的那一角紅旗,剎那間竟被沁溼了。
兩個星期過去,我姐寄來她赴北大荒之後的第一封家信。信的開頭,就十三不靠地甩出來兩句豪言壯語:
“我願做大興安嶺上的青松,不當城市溫室中的花朵!”
並隨信寄來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她身穿棉製的軍大衣,頭戴軍棉帽,只是沒有領章帽徽罷了,要不然還真以為她是個女兵呢。
這張照片簡直就像一針“興奮劑”,一下子又把父親的革命激情給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