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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舟現在工作的城市在B市,距老家L市只需一個小時的車程,這也是他選擇在這個城市讀書工作的原因,週末的時候可以回家陪奶奶說說話,等他穩定下來之後,奶奶也可以來這邊一起住,然而計劃中沒有突發事件。
“李顯,借我車用用,我奶奶去世了。”江舟顧不得其他,第一件事便是打電話給李顯。
電話那邊沉默了下,顯然李顯也感到很驚訝,不過很快便反應了過來:“好的,你等我十分鐘。”
做設計的工作相對還是自由的,只要不耽誤活兒,每一個主設都有自由安排上班時間的權利,王哲知道了江舟的事,什麼都沒說便打發他回家了。
江舟這幾天過得昏昏沉沉的,他爸爸到家沒過半小時便被一個電話叫走了,之後一直沒有出現,他們父子二十來年不見,他發現那個父親在他眼裡似乎都是陌生的。但是這不能代表江舟能容忍他不在奶奶的墓前現身,所以打了好幾次電話去催,開始時那邊還有人接聽,而一天之後連手機都關機了。
江舟處理了奶奶的後事已是五天之後了,這個晚上他沒再多做停留,最後看了一眼充滿他童年回憶的家,便鎖了門開車回了B市,他在往回趕的路上刪除了那個男人的全部資訊,決定自此之後再不同他聯絡一次,他知道奶奶的在天之靈是絕無法安息的,然而他無能為力。
一路上電閃雷鳴、風雨交加,江舟的心情猶如在黑夜的大海中獨自浮沉,眼前一片混沌。二十多年的記憶裡,只有奶奶和藹的面容最為清晰,然而她卻那麼突然的徹底在他世界裡消失了,甚至沒留下一聲叮嚀。
車子的時速盤沿著順時針方向情緒不穩的彈跳,120、140、160……江舟眼前是驟急的雨幕,以及電光火石間被身後黑洞吞噬的暗夜風景。
手機鈴聲催命般嘶吼,正前方車子的大燈如閃電般穿刺著沉黑的混沌……
江舟驀地驚醒過來,腳下猛踩剎車,隔著車窗都能聽到尖利的輪胎摩擦聲……
拿起手機看著閃爍的螢幕,江舟出了一身冷汗,螢幕顯示的是飛簷,一個酷酷的動漫頭像精靈般跳躍著。
江舟喘息不穩的接聽:“簷哥。”
那邊先是一陣沉默,繼而是飛簷沉厚的低音:“你回來了沒?這是怎麼了喘這麼兇?”
“沒事兒。”江舟長長舒口氣,輕聲說,“簷哥我正在路上,一會兒回家了聯絡你,出了點小麻煩,我可能撞車了。”
江舟不由分說掛了電話,繼而推開車門下車,此時他才發現自己已駛上逆行道了。
夏夜的暴雨鋪天蓋地,江舟剛出了車子便被劈頭蓋臉的澆了個透溼,走到兩個車頭前,他發現兩輛車已緊緊貼在了一起,神奇的是竟然沒有撞上。
對面的車子也終於開了門,然後江舟驚訝的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高大英俊的男人滿目憤然的立在雨中,任憑大雨把他渾身澆透,此時此刻男人似乎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二人隔著雨簾相望,江舟看著男人憂鬱的神色,良久,終於“噗”的笑了出來,繼而更是一陣狂笑,大笑聲在肆虐的暴雨中顯得孤獨而憤懣。江舟感覺到眼前漸漸模糊起來,臉上的雨水變成了溼熱的觸感。
男人一直靜靜的看著他,然後接了一個電話,然後江舟似乎聽到男人在結束通話時罵了句粗,繼而長出了口氣對他說:“你不要命了,這種天氣開快車!走,回家。”
“對不起。”江舟的聲音在顫抖。
兩人一前一後重新上路,江舟愕然的發現男人的路線變了,一直跟在他身後,他們一起回到所住的小區,一起找車位停車,一起進了電梯。
江舟的情緒至此時都不曾平靜下來,一路驚險讓他心有餘悸,然後,他聽到身後傳來一個極為熟悉的、低沉的聲音:“泛舟江上?”
作者有話要說:
☆、簷哥救命#
江舟忘了自己是怎麼回的家,只記得第二天早上聽到手機一直響一直響的時候,他卻掙扎了很久才去接聽。
那個聲音很熟悉、很溫暖,讓江舟覺得舒服:“舟舟,你在哪兒?”
江舟:“床上……飛簷哥?”
飛簷的聲音裡帶著笑意:“病了?告訴哥,幾樓幾號門?”江舟已經無力吐槽了,尼瑪最受不了這個聲音了,這是勾引他的節奏嗎,這人有沒有點自知之明,好誘惑嗚嗚嗚……
後來江舟自己都不記得過了多久,他聽到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