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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淹死了,死的那年只有十八歲。李璐作為受益人獲得了50萬港幣的賠償。
“很顯然,發生在Q縣的溺水事故與兩年後的‘10·22’車禍案有若干相似之處。在這裡,我暫時不想談‘溺水事故’的可信度。這次溺水事故也許就是一場意外,李璐確實在這場意外中痛失了一個女兒,但毫無疑問,李璐獲得了賠償,並得到了有關保險理賠的經驗和啟示。正是在獲得了那50萬港幣之後,她從一個小鎮上的小經營者變成了在W市有房有車的女商人。根據我們的調查,在車禍發生之後,的確是李璐作為死者公司的老闆主持一切善後事宜,並親自向保險公司索取了賠償,而不是死者的木訥的姐姐。順便提一句,關於李璐這個傳奇女企業家的創業經歷,社會上流傳著各種不同的說法,但是根據我們的調查,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在1994年到1995年,她透過任何合法經營獲得了較高的利益,也只有這50萬港幣,是她在當時得到的唯一有據可查的收益。而她在95年之後進行了多項投資,除了第二次從保險公司騙來的美金,也找不出其他的來源。”
會議室裡只聽得到膝上型電腦執行的嗡嗡聲。
“這樣的話,我們實際面對的是一個隱蔽達11年之久的殺第三人騙保案件,在女企業家的光環的掩蓋下,李璐和她的同夥實際就是這樣實踐了他們的發財之夢。”
彙報終止了,大家一言不發,等待著張軻表態。許久之後,張軻開口了。
“毫無疑問,張軻說,“如果二隊發現的這一殺人騙保案情況屬實的話,這種新的犯罪手段的隱蔽性和殘酷性在W市刑偵歷史上也是少見的。然而,我有一個遺憾,一個很大的遺憾。這一連串的推理雖然在邏輯上站得住腳,但是卻缺少證據的支援。
“如果我們碰上的確實是殺人騙保甚至可能是連環殺人騙保案的話,最有力的和最重要的證據就是在案件中被用作替身的受害人的屍體。那麼屍體的來源呢?案件中的假魯順平,一個活生生的人,慘遭殺害,死後無聲無息,這怎麼可能呢?他究竟是誰呢?他從何而來?”
楚戈正要回答,被張軻一個堅決的手勢阻止了。“第二個問題,如果屍體的證據已經消失,就必須把希望寄託在尋找假死亡的被保險人身上。可是,你們能夠找到他嗎?即使找到了他,又如何還原他的身份,證明他們其實與所謂的死者是同一個人呢?沒有真實存在的證據,即使你的推理如何充分,我們也無法起訴李璐。——難道你相信,李璐會主動供出她的罪行嗎?”
“假死亡的被保險人肯定在案發後便隱姓埋名,但他們絕對不會在這個世界上消失掉。”楚戈回答,張軻對他的回答不置可否。
“至於屍源,”楚戈的口氣變得吞吞吐吐起來,“我們已經做過細緻的調查,透過對以外資料的查詢,在案件發生前後,均無體貌特徵相似的失蹤人員報失記錄。”
撒旦之血 第八章(4)
“難道他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張軻進一步逼問。
整個會議室一片沉寂。
“這個問題一直困繞著我……”楚戈低下頭,思索著如何應對張軻的問題。
“我倒是有一個答案。”在散會之後,張軻緩緩地對楚戈說,“我甚至還知道他的名字。”
“什麼?”楚戈問。
“叫流浪者。他可能是一個乞丐,一個拾荒者,一個流浪漢,或者是一個流落街頭的失業民工,一個與家人失散的精神病患者,一個因為缺乏謀生技能而加入盜竊團伙的小扒手,一個靠無師自通的吹拉彈唱混口飯吃的賣藝人。這種人,街頭巷尾,到處都有。”張軻回答。這時,他握著一隻乒乓球拍,在空球檯前跳躍著,演練著一套自己創造的擊球動作和步伐。
刑偵局的活動室面積狹小,只有一張簡陋的乒乓球檯。洩了氣的籃球,斷了弦的羽毛球拍一律堆在房間的角落裡。但是這裡卻是民警們私下裡談心的好去處。楚戈瞭解張軻的行為習慣,凡是他認為不適合放在嚴肅的辦公室裡交流的事情通常都有一些不可言說的理由。
“為什麼這麼肯定?”
“以我的經驗判斷,事實就是如此。你不相信嗎?”
“可是——”
“這個城市就是有這樣一群人,很容易從我們的視野之中溜走。他們沒有身份沒有職業,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不屬於任何一個轄區,也沒有記載在任何的戶籍檔案中,更沒有案底可查;他們活得無聲無息,缺乏保護,最不應該受到傷害也最容易受到傷害,即使受到了傷害也從來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