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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竟然不自覺挺直脊背,因為他都覺得自己講話太有道理了,簡直為大宋考慮萬全,比起大宋的忠臣孝子還要孝順了。
“故此外臣斗膽勸說大宋天子,緩一緩吧,刀兵一起,黎民塗炭,不論宋金百姓,都損失慘重,民不聊生。上天有好生之德,又何必一味求戰,致使生靈塗炭呢?”
金富轍說到這裡,還向四周看了看,他的眼神分明在詢問大宋諸公,你們就沒有半點仁慈之心嗎?
就算真的要報仇,也未必急於一時,暫時退一步,給大家一條活路,讓百姓休養生息,難道不好嗎?
天可憐見啊,他一個外臣,都為了大宋著想,真不知道這幫人在想什麼……
大慶殿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金富轍的這套觀點,並不是多新鮮,相反,大宋朝堂之上,不乏這樣的人物,只不過他們還不敢把議和擺在檯面上,可從他們的心思講,緩一緩,退一退,卻是很多人的共識。
比如張邦昌,比如李光!
再加上現在的金富轍。
“官家,外臣還有一句話要說,大金的確同意交還土地,或是河東,或是河北……也或許就可以將兩河之地交還,金人只要燕雲,恢復到宋遼對峙的時候,不用打仗,不損民力,就換來了太平安康,為什麼就不能談談?”
……
金富轍的話,又讓殿中諸臣神色一動,陷入了思忖。
其實類似的議和主張,也從金國方面放出來過。
但是對不起了,那時候大宋百官信的不多。
倒不是說他們不想和平,而是大宋沒有那個實力。議和之後,喪權辱國不說,金人還可能翻臉無情,誰又能替金人擔保呢?
現在的情形卻是不太一樣了,誰都看得出來,金人或許還強勢,但雙方已經形成了某種平衡。
這個時候,暫時議和,休養生息幾個年頭,似乎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罪孽,難道真的要弄得戶口減損大半,屍骨如山,流血成海嗎?
這個事情到底要如何決斷?
趙桓在慶功宴上的表態,雖然很直白了,李邦彥也丟擲了府兵制的事情,隨後李綱辭相,呂頤浩上了萬言書,諫言土斷,攤丁入畝……
這些事情看似順理成章,可還有一個問題沒有解決。
有人要問了,這麼幹,或許能打贏金國,可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究竟值不值得?難道就一定要這麼激烈嗎?
就不能選擇更圓融的方式嗎?
大宋朝堂的思想並沒有因為李綱的離去,而變得統一,不同的意見只是暫時壓了下去,卻沒有真正解決。
“諸位愛卿,你們都是飽學之士,金富轍一介外臣,他的意見說完了,朕也不是要大家駁斥他,只是想問問大傢伙,也請教天下人,到底要怎麼看當下的事情,能不能暫時議和……”趙桓笑道:“朕先言明,暢所欲言,你們不用為了迎合朕,就違背本心,咱們把好的壞的,都擺在檯面上,說個清楚。堂堂正正,大鳴大放……”趙桓說到這裡,先把目光落在了呂頤浩身上。
“呂相公,你先談談吧!”
呂頤浩繃著臉,微微頷首,思忖了片刻,他才道:“啟奏官家,臣以為金富轍之言,是在顛倒黑白,混淆視聽。臣只想說一件事,金人圖謀大宋,十幾萬大軍南下,殺傷搶掠,無惡不作。我大宋上下,萬眾一心,奮起反擊,一年之間,斃殺的金兵也在幾萬之上,重創金人氣焰。結果就有人講,說打仗不對,兵連禍結,勞民傷財,要給百姓休養生息,彷彿官家和朝廷有意害大宋百姓一樣?”
“我只想問問諸公,冤有頭,債有主!這場仗是咱們選的嗎?難道真的是所有的戰爭都是錯的?只要不打仗,不殺人,就是好的?就是老百姓想要的?”
“對於這種想法,我只能說迂腐鄉愿,或者乾脆說,就是居心叵測……照這個想法,是不是有朝一日,咱們北伐金賊,犁廷掃穴,殺了金人,還要揹負罵名?說咱們殘暴嗜血?有這樣的道理嗎?始作俑者到底是誰,又是誰選擇了戰爭,現在說為了黎民百姓,想要議和,當初呢?是誰要攻破開封,把百萬生靈變為奴僕?”
呂頤浩的聲音在大殿迴盪,不少人都瞠目結舌,呆呆看著這位新任的首相,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不管話說得再好聽,可仔細想想,就知道其中的荒謬之處……金人為什麼願意議和,因為他們國內亂成一團,需要時間梳理。不說別的,只要咱們同意了議和,河東,河北,那麼多的義軍百姓,該怎麼辦?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