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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德行,“說就說,朕又不是怕捱罵的人。只要能抓住軍權,抓住財權,抓住大局……無關痛癢的事情,讓他們罵就是了,就算他們從白天罵到晚上,從晚上罵到白天,又能罵死朕不成?”
朱璉聽得連連搖頭,也不知道趙桓吃錯了什麼藥,兩口子成親十三年了,頭十年老實巴交的一個人,怎麼這三年變化這麼大?
莫非那把龍椅有什麼魔力不成?
不過說實話,現在這個雖然稍顯輕佻,但成竹在胸的趙官家,還真有點特殊的魅力……好吧,算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朱璉低垂著頭,思忖了片刻,低聲道:“官家,縱然如此,妾身也看不下去。妾身的兩個兄長想辦個邸報。”
“邸報?”
“嗯!就是由他們出錢,他們選擇文章,讚頌官家,替朝廷說話的。也不用朝廷出錢,開銷多大,都是他們負責,也算是為了朝廷盡忠,為了官家分憂。”
趙桓聽著皇后的話,眉頭微微皺起,“這話是你那兩位兄長說的?他們說不用朝廷出錢,是嗎?”
“是啊!”朱皇后喜滋滋道:“到底是自家人,雖然妾身家裡不是大富大貴,當也願意捍衛官家聖明,到底是親戚,就是比別人強。”
趙桓笑了,他乾脆把手裡的札子扔到了一邊,認真道:“他們就沒說,掙錢了要怎麼辦?”
“掙錢?”
朱皇后把嘴巴張大,痴痴道:“怎麼還能掙錢啊!官家,他們都給我算過了,要紙張,要印刷,還要買文章,厚厚的一份,都趕上半本書了,才有兩三文錢,臣妾雖然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卻也知道,是沒什麼利潤可圖的。”
“是嗎?”
趙桓突然笑道:“那你沒問問他們,在上面發一篇詩作,要給他們多少錢?刊登一篇廣告,又要多少錢?幫著攻擊對手,抹黑敵人,又要多少錢?”
朱皇后臉色都變了,“妾身怎麼都聽不明白?”
“聽不明白就對了,朕弄了這麼長時間,還沒有經驗了!”
朱皇后吃驚非小,突然抽泣起來,“官家,妾身兄長欺君罔上,形同妾身欺君,官家治妾身的罪過吧!”
趙桓擺手:“別哭啊,朕沒事治你的罪幹什麼?再說了,你那倆廢物兄長,就真的知道這裡面的事情?說到底還不是有人在背後慫恿他們嗎!讓人家利用,還幫著數錢,真是倆傻蛋!”
兩位兄長被罵了……奈何好像罵得還挺好,總比被當成罪魁禍首要好得多……可朱皇后依舊挺憋屈的。
“官家,妾身兄長都是傻子,妾身也不聰明,只怕肚子裡的龍種也聰明不到哪裡去,妾身讓官家失望了。”說罷,皇后有委屈巴巴,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
趙桓連忙擺手,“我算是輸給你了……千萬別哭了,這世上最厲害的武器就是女人的眼淚,尤其是懷了身孕的女人的眼淚,更是摧枯拉朽,無往不利……朕算是投降了……你給家裡傳個信吧……告訴他們一聲,不許胡來,別自己找不痛快。先給朕送三十萬貫,准許他們試辦半年。還有,錢要立刻送來,晚了朕就反悔了。”
朱璉目瞪口呆,辦邸報真的這麼掙錢?又或者是勒索家裡面?
看樣子,不像是說謊,朱璉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官家,你都辦了這麼長時間邸報,怎麼還是一點錢都沒有?錢都哪去了?”
不管哪個位置,查賬都是女人的本能。
趙桓還能說什麼,他沉吟片刻,拿起札子,要來筆墨,親自批了一行字。
“張榮忠肝義膽,護土衛國,替天行道……特賜三十萬緡,不日送達軍前,犒賞將士。”
趙桓寫完之後,就輕嘆一聲,“就是這麼花掉的,其實朕要是有錢,還應該給劉錡賜三十萬貫過去。還有曲端,還有吳璘,還有河中府的李彥仙。”
朱璉沉默良久,心潮澎湃,她雖然對錢沒什麼概念,卻也知道,丈夫為了籠絡人心,維持大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聖人,妾身家裡面蒙受國恩,才有瞭如今的地位。官家要是信得過,就讓他們替官家斂財吧!有多少罵名,讓他們背……總不能一直吃香的喝辣的,只是坐享其成,什麼都不幹吧!”
趙桓大驚失色,皇后居然能說出這一番道理,這可真是大義滅親的好皇后啊!
趙桓喜不自禁,想想歷史上的靖康之恥,自己的這位皇后,可是足以讓男人汗顏,真是為賢妻烈女。
想到這裡,趙桓越發欣喜了……而帶著兩位國舅血汗的三十萬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