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史盡成灰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沒有?”
怎麼不問姑娘,問起才子了?
老婦滿臉問號,“是,是馬車裡那位要問的?”
“沒錯!”朱拱之哂笑道:“怎麼,你還敢不說嗎?”
“不敢,不敢!”老婦連連擺手,卻又仗著膽子道:“可是官家?”
朱拱之瞧了眼馬車,這時候趙桓的聲音傳來,“不是太上皇!”
婦人一聽,頓時鬆了口氣,甚至有點迫不及待了,忙道:“趙公子還要等一會兒,不過他的朋友倒是來了,而且還帶來一位老先生。”
“老先生?”
“對,叫劉跂,聽說他爹是老相公劉摯!”婦人抿著嘴唇,俯視著腳下,頓了頓氣惱道:“他們總說官家壞話,婆子不敢說什麼,還請,還請明察!”
朱拱之意味深長點頭,沒有廢話,他們到了緊挨著的房間。趙桓和朱拱之坐了下來,隔壁就是趙明誠的朋友,三四個人,簇擁著一個年近花甲的小老頭,也坐了下來。
“斯立先生,您老從京東路過來,真是需要大智大勇,路上沒有遇到金人?”
劉跂沉吟道:“金人沒遇到,亂兵倒是遇到了不少,有人打著勤王的旗號,四處擾民,又是徵調軍糧,又是強搶役夫,烏煙瘴氣,亂七八糟。兵匪一家,我看金人來不來,沒有什麼區別了。”
劉跂長嘆,立刻得到了附和,有人側身,恭敬道:“斯立先生所言極是,這些日子有不少河北潰兵,逃難的百姓,他們路過京城,有人進來了,有人繼續往南跑,流離失所,妻離子散,真是可憐啊!”
劉跂嘲笑道:“這才哪到哪啊?接下來的大戰,兵連禍結,百姓四處逃竄,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他們正在說著,突然外面腳步倉皇,趙明誠氣喘吁吁走了進來,見到劉跂,連忙施禮,彼此寒暄之後。
趙明誠就主動抱怨,“真是家門不幸,賤內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竟然勸我要去山東,招募義兵,起兵勤王,還說要散盡家財,斯立兄,你知道,那可都是我的心血啊!”趙明誠如同被摘了心肝一般。
劉跂忍不住譏誚道:“德甫兄,這也不算什麼,我聽說官家把艮嶽都拆了,毀家紓難!”
一聽這話,趙明誠連連搖頭,“斯立兄,你是明眼人,你說一個艮嶽,價值多少?”
劉跂感嘆道:“為了修艮嶽,蒐羅天下奇石,匯聚能工巧匠,花費時間,不計其數。以我揣度,艮嶽價值,何止億萬緡!”
趙明誠輕嘆口氣,“誰說不是啊!結果就,就讓官家給拆了,把那些石頭運上了城頭,那可是天地精華,奇珍異寶啊!就給隨便砸成小塊,當成頑石扔到了城下!還說是抵禦金兵,我看暴殄天物還差不多!”
劉跂哂笑道:“官家決心抗金,倒也不能說錯,只是欠妥當罷了!”
“什麼欠妥當,根本是糊塗!金人南下,索要歲幣而已。把錢給了,自然就退兵了,天下又重新太平。可咱們這位官家,天天嚷嚷著血戰到底,除了會喊兩句好聽的話,其餘一無是處。”
趙明誠越說越氣,看樣子是把在夫人那裡受的氣,全都發洩到了趙桓頭上。
“要謀略沒有謀略,要手段沒有手段,只知強硬,不通圓滑,實在不是百姓之福。你們想想,金人能要多少錢?一百萬緡,還是兩百萬緡?不管多少,也好過現在這樣,又是拆了艮嶽,又是沿著開封城牆挖掘壕溝,拆毀的建築不計其數。兩河幾百萬人,流離失所,北人南下,搶奪南方百姓土地,南北又要大亂。”
“你們說,哪一樣的損失,不比歲幣大?”趙明誠感慨道:“當年真宗皇帝答應給遼國歲幣,忍讓一時,換來百多年太平,百姓不知刀兵之苦,豐亨豫大,盛世繁華。我就想不明白,官家為什麼不能學學真宗皇帝的胸懷,非要置天下百姓於險地?倘若金人攻破開封,百萬生靈塗炭,血流成河,屍體堆積如山,那,那真是他想看的?萬民君父,就是這麼當的?”
劉跂十分贊同,慨然道:“老夫為蒼生而來,只是無能為力,德甫,你可有辦法?”
趙明誠發洩之後,氣勢也弱了,嘆息道:“我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只是盼著能有朝中重臣,願意挺身而出,當著官家的面,把事情說清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