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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會說,過去一百多年,契丹雄踞北方,每年討要歲幣,我們花錢買太平,不也相安無事,豐亨豫大?金人也不過是多索要幾個州縣,多加一些歲幣。答應了金人,就可以天下太平,安康如意。”張叔夜凝視著趙桓,動情道:“官家,若是朝野上下,都如此主張,官家又該如何?”
張叔夜的話,讓吳敏目瞪口呆!
好你個張嵇仲,你怎麼能把這事情戳破啊?
你瘋了不成?
張叔夜絲毫不管吳敏的態度,他只是死死盯著趙桓,他想要得到天子的答案!
“張相公,朕明白你的意思,議和之後,士大夫還是士大夫,天子還是天子,不過苦一苦百姓罷了。”趙桓咧嘴輕笑,可是朕不想抱殘守缺,也不想當兒皇帝。如果朝野諸公,想把大宋送給金人,朕就去民間,去山野村鎮,去找那些還有血氣,不甘心當奴隸的仁人志士。朕跟著他們一起,殺光那些沒有骨頭的漢奸文人,驅逐金賊,光復漢家河山……總而言之,朕會戰鬥下去,絕不認輸!”
張叔夜渾身顫抖,激動地再度跪倒。
“官家,若是有那一天,老臣願意給官家牽馬墜蹬,無論如何,咱大宋不能降!”
……
趙桓回到了福寧殿,沉吟片刻,張叔夜又是哭,又是勸,絕不像隨便說說。這老頭在靖康之難中,是以身殉國的。從相當程度上看,張叔夜都算是士大夫當中,道德操守比較好的,甚至可以誇張地說,屬於天花板。
他一定是聽到了什麼,才提前告訴自己的。
“朱大官。”
趙桓把朱拱之叫到了面前,笑呵呵道:“朕讓你接替皇城司,可有什麼動向?”
朱拱之忙躬身道:“官家,奴婢這裡,日有日報,旬有旬報,京中百官,朝野名流,奴婢不敢說悉數知曉,但也瞭解大約。”
“口氣不小!”趙桓一笑,“那我就問你一件事,眼下京中士人,尤其是一些比較有名望的文臣,他們怎麼想,你知道嗎?”
朱拱之呵呵一笑,“官家問這事,奴婢倒是知道一件好玩的事情。”
“什麼事情?”
“官家,是關於易安居士的!”
趙桓眉頭一皺,李清照?
“她有什麼事情?”趙桓沉聲道:“要是一些閨中爛事,朕可沒心思聽。”
朱拱之笑道:“還真是閨中之事,不過官家一定有興趣聽。是這樣的,多年前趙明誠因為蔡太師的原因,失去了官職,退居青州,和易安居士琴瑟和諧,倒也安然。幾年前蔡太師失了勢力,趙明誠又出來為官,先後當了萊州和淄州知府。”
朱拱之又道:“官家知道,這個趙明誠他爹當過宰執,他又名滿天下,連夫人都是當世無雙的才女,又怎麼會滿足一個小小的知府。去歲的時候,他們夫妻就進了京城,尋找昔日的故舊,想要謀個清貴的差事,不巧的是金賊南下,沒人顧得上他們。趙明誠和易安居士就留在了京城。”
“趙明誠日夜會客,忙個不停。易安居士倒是深居簡出,沒什麼動靜。可就在官家祭奠死去將士的時候,據說易安居士見漫天孔明燈,頗受震動,寫下了兩句詩,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
趙桓一愣,怎麼這兩句詩竟然是這麼時候出現的?
朱拱之見天子動容,便笑道:“易安居士的才華當真是讓人驚歎啊,只不過她斟酌後面兩句的時候,恰巧趙明誠喝得醉醺醺回來。易安居士本想讓丈夫續作,夫妻一起緬懷英靈,也是一件美事。”
朱拱之說到了這裡,頓了頓,輕嘆道:“誰知道趙明誠居然勃然大怒,說今天打,明天打!幾時才得太平!還說金人不過是貪圖錢財而已,又何必將百萬生靈置於死地!易安居士因此大怒,夫妻兩個大吵起來,氣得易安居士舍了丈夫,單獨居住。”
趙桓臉色漸漸陰沉,“朱大官,這只是趙明誠一個人胡言亂語嗎?”
“不是,他身邊聚集了不少人,都,都是這個想法。”朱拱之說完,急忙低下了頭,不敢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