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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料理完了麼?”蕭憶情收刀,凝神,咳嗽著對著屋頂上的人淡淡問,唇角有釋然的笑意——原來迦若並不是不動手,而是積蓄著力量、在等待著一擊必中的時機。
然而微笑的同時,聽雪樓主眼裡也有冷芒:一擊而斬鬼降為兩斷——拜月教祭司的手段又該是如何的深不可測?
“好了。”屋頂上,迦若淡淡回答。
蕭憶情出了屋,回頭返視,只見在西沉的月光下白衣祭司坐於房頂,靜靜地一動不動,夜風中白衣飄然,月光在額環上反射出璀璨的光芒。
“鬼降呢?”蕭憶情點足飛掠,落到他身側,四顧不見鬼降的上半身,不由問。
迦若沒有說話,低頭,忽然極輕極輕的笑了一下。
蕭憶情的臉色微微一變,因為在這個剎那、他感覺到了對方身上也有血的腥味!
聽雪樓主眼神雪亮,想也不想、點足飛退,在屋角頓住去勢,冷冷的審視著白衣如雪的拜月教大祭司——不知道為何,在這個剎那,蕭憶情感覺到了極大的壓迫力和邪意!
然而迦若沒有動,他一直低著頭,黑髮散落下來,掩住他的側臉,只有額環上的寶石在黑髮間反射著月的光華,詭異莫測。
“我把它吃了。”忽然,迦若微笑著抬頭,回答。
手指從唇邊放下,指尖的血尚自淋漓。
蕭憶情陡然一震,看著對方在月光下的眼睛。那是幽黑的看不見底,泛出靜謐的邪氣。
因為染了血,迦若的咀唇奇異的鮮紅。白衣祭司眼裡有詭異的笑意,將指尖放入咀中輕輕舔舐,自語般的喃喃微笑:“好強的怨念和靈力……比那些生魂更是好上千倍。清輝那傢伙法力不過如此,卻居然能培養出這樣一隻鬼降。”
聽雪樓主眼神裡有震驚的光芒一閃而過,然而又回覆了平靜。
出身於雪谷老人門下,雖然是武林中人的他也對於術法略知一二,聽說過南疆一些邪教的術士裡、的確有些人修煉的方法就是如此……能夠透過吞噬對方的軀體,來獲得敵方的力量。如今自己身在此境,就不必對這些怪力亂神的現象大驚小怪。
“鬼降的味道如何?”蕭憶情笑了笑,淡淡問。
迦若抬頭看他,眼神裡有隱秘的笑意,搖搖頭:“不好。”
在他抬頭的時候,蕭憶情心裡又是一驚——他看到了有一縷死灰色,漸漸地擴散上了白衣祭司的眉目。同阿靖臉上一模一樣的死灰色。
聽雪樓主的目光閃電般的落在迦若的右手上——那隻手、那隻曾經用月魄將阿靖體內屍毒分流入自身的手,如今已經是黑的如同夜色。
“說實話,屍毒發作了……我若不吃掉那鬼降暫時解毒,只怕撐不住。”迦若的語音有幾分衰弱,他站了起來,落下地來——落地的剎那,蕭憶情看到他的腳步果然有些虛浮。
迦若臉色有些憔悴:“我要趕快回去,這毒除了明河沒人能解。”
看著祭司衰弱的樣子,聽雪樓主的眼神深處,忽然有冷冷的光芒泛起。
他的手在袖中不自覺的握緊了。
迦若只是慢慢地走過來,臉色蒼白中透出奇異的灰。
似乎有些難受,拜月教的祭司劇烈咳嗽著,用雙手按住胸口——在白衣上,他的兩隻手一黑一白,黑的如墨,白的又幾乎透明,有說不出的詭異。
蕭憶情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他走過來,眼底的神色瞬間萬變。
迦若卻只是這樣緩緩走來:“我們可以回去了。”
他走過蕭憶情身側。在他擦肩走過之後,蕭憶情默不作聲的轉身,和他一起走出去。
“你剛才想殺我。”並肩走著,迦若忽然開口了,微笑著咳嗽,淡淡說了一句,“我們彼此不分伯仲,所以你的殺氣掩不住——你剛才想殺我。”
蕭憶情沒有否認,似乎方才截殺鬼降讓他耗費了一些真力,他說話聲音也有些疲憊:“難道你不覺得這種時候是殺你的好時機麼?”
迦若點頭,側頭看了看聽雪樓的主人,嘴角忽然有一絲笑意。
“你的手從刀上鬆開,是在我說了那一句:‘這毒只有明河能解’之後——”白衣祭司緩緩道,咳嗽了幾聲,抬眼看著聽雪樓主,“你是不是想和我做一個交易?”
蕭憶情停下腳步,看著他,眼神裡也有笑意:“和你說話,真是讓人很輕鬆。”
聽雪樓主頓了頓,繼續道:“我不趁你之危——但是,你得想法子解了阿靖身上的毒,如何?”
迦若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