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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以為自己再也不會這樣心痛了。
“告訴靖姑娘一聲罷,我也該走了。”在轎內,風砂輕輕嘆了口氣。
暮色已降臨了。當風砂推開阿靖臥室的門時,卻發覺她並不在室內。風砂正準備退出去,突地聽到密室中傳來一絲歌聲。女子的歌聲。
阿靖從來不唱歌,那麼這密室之中的女子又系何人?阿靖不是說過,這密室只有他與蕭憶情才能進入嗎?風砂不由想起了近日樓中私下的傳言,關於樓主另納寵姬、蕭靖不和的傳言。
不知哪來的勇氣,她毅然轉身進門,推開門,進入了密室!
室中一舞方休,一襲白衣蝶舞如天鵝般俯身伏在毯上,柔順光亮的黑髮,披滿了整個背部。身著白狐裘的蕭憶情,臥在軟榻上,手中託著一樽美酒。
見她突然進入,他神色一絲不動,反是地上的蝶舞輕輕地驚呼了一聲。
“讓她出去。蕭公子,我有話跟你說。”風砂靜靜指了指蝶舞,對蕭憶情道。口氣不容反駁。蕭憶情這才抬頭,淡淡看了她一眼,對蝶舞道:“你先出去。”
蝶舞吃驚地看了風砂一眼,退了出去。她不明白,居然有人敢以這種命令語氣對樓主說話,而樓主居然也服從了!這個女孩……似乎和靖姑娘一樣兇。
門合上之後,室內只剩下了兩個人,只有爐火在靜靜燃燒。
“你說吧”,蕭憶情開口了,語氣溫文而又霸氣,他微微眯起了眼,目光更加冷銳,“若你說的我認為不值得一聽,你便會為方才居然對我這樣說話而付出代價。”
風砂點點頭,在他對面坐下,直視著他,冷冷道:“你有癆病,本活不過二十歲。”
蕭憶情點頭:“是。但我今年已經二十四了。”
“那你也一定忍受了相當的痛苦,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來延長你的生命。”風砂淡淡道,作為一個醫者,她對於此瞭然於心,“而且你一定日日夜夜籠罩在死亡的陰影之下,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
蕭憶情臉色不變,然而嘴角卻有了一絲不以為意的冷笑,看著窗外,淡淡道:“可笑,你還是第一個把我看成一個可憐的病人的人……你說錯了——我不畏懼任何事,包括死亡。”
“不!你怕的,你怕死!”然而,不等他說下去,風砂的口氣卻驟然一變,第二次截斷了聽雪樓主的話,一字字,“或許以前你不怕,但是遇到靖姑娘以後你還能說你不怕麼?——是不是正因為這樣,你才不敢直面自己真正的感情?”
蕭憶情手一震,目光驚電般地落在她臉上——那一瞥之間,有震驚,有疑慮,還有惱怒和殺氣!他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彷彿是抓住了袖中那一柄令天下震懾的夕影刀。
風砂不懂武學,自然也不知道此刻蕭憶情只要一念之間,便能將自己斬殺當場。然而她心中也不由一凜,只覺在他冷峻迷離的目光之下,竟有些退縮。
“誰讓你來說這些?又是誰允許你說這些?你究竟有什麼目的?”蕭憶情冷冷地問。
風砂吸了口氣,挺直了腰,繼續道:“我的確沒資格過問你們的事。但靖姑娘是我的朋友,她曾給了我和高歡相互解釋的機會……所以,我也不想再讓她痛苦下去。”
她仍一眨不眨地看著蕭憶情,毫無懼色地說:“我明天就離開這裡了,我想在離開之前與公子好好談談;也好為你們消除彼此的隔閡與誤會。”
“你的朋友?”蕭憶情似乎是忍不住的,微微冷笑了起來,“阿靖會有朋友?誰能配的起當她的朋友……她又怎麼會承認那個人是她朋友?”
他冷漠的笑著,然而目光已有一絲迷惘,定定看著手中的酒:“她一向與我只是契約關係——我們甚至不是朋友。”
“契約?以靖姑娘的為人,豈是一紙契約能綁得住的?若不是聽雪樓中確有她為之割捨不下的東西,她會一直在這兒盡心竭力嗎?”風砂冷靜地一句句反問,口氣不容置疑,“蕭公子,我雖然不明白究竟是什麼顧慮,讓你們變成如今這種局面,但我可以肯定地說一句,你們本是這世上唯一配得起對方的人。”
“是麼?人人都這麼說。”蕭憶情嘆息了一聲,“說得多了,差點連我自己都相信了……”
風砂不理會他說什麼,她心中有一股力量支援著,讓她一口氣說了下去:“近日來公子彷彿又有了新歡,但我也明白只是寂寞之故罷了。但靖姑娘對公子的成見會越積越深……終至無可挽回。所以,我勸公子一句,去找靖姑娘好好談一談,也許會明白彼此真正的想法。”
蕭憶情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