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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水下一聲短促的叫聲,血水湧出,水面分開。任飛揚溼淋淋地從水中掙扎著冒出,露出水面第一句就大呼:“高歡救命!我不會水!”
高歡看見他身側浮上那具屍體,便一足點著屍體的胸口,渡水過去拉起了紅衣少年。
他激戰良久,已無力拉任飛揚返回岸邊,只有以浮屍為筏——他應變之快可見一斑!
臨近岸邊,任飛揚掠上岸,立刻哇哇大吐起來,他方才在水下吃足了苦頭,口中、耳中、鼻中均被灌了不少水,十分難受。不過他在最後一刻,終於刺中了那名殺手,與此同時,高歡已及時趕到,也一劍從後心刺中那人,他才浮了上來。
風砂見高歡靠岸,忙伸手扶他:“受傷了麼?”
高歡臉色蒼白,擺了擺手,同時避開了她的扶持:“沒事。”
他一步跨上岸,突然足下一軟向前栽去!他忙伸手撐住地面。風砂跪在巖上,立刻出手扶住了他的肩,只見他右腿整個血流如注,染紅了一大片。
“你還說沒事!”風砂微微氣急,一手按他在地上坐下,另外一隻手已從懷中掏出一個扁長的白玉匣子。開啟來,裡面是一格格的東西,氣味各異,色彩繽紛。風砂挑了其中一格,手指沾了少許,抹在高歡的創口上。
這藥十分靈異,抹到之處流血立止,反而有些涼爽之感。風砂上好藥,又撕下衣襟為他裹好傷。
“這一來你三天內可別亂動了,小心又破了!”風砂抬頭道,突然目中湧上了淚,“真不知該怎麼謝你們,若不是你們,若不是你們……”
高歡只是笑了笑。風砂發覺他這一次笑,目中已微微有了些暖意。
“給你。”他遞過那隻青磁小罈子。風砂目光一亮,象看見親人一般把罈子擁入懷中,顫聲低喚: “大師兄……是大師兄呢!終於回來了。”
淚水湧出,流過她秀麗沉靜的面容。一滴淚水滴在他的手背,他的手竟難以覺察地顫了一下。
淚,居然是熱的。那滴淚滑過高歡的手背,滑落在他的劍上。
那是一把普通而破舊的劍,青色的劍脊上沒有刻字,只有一道淡淡的痕跡——彷彿是淚乾之後的痕跡。
看見她哭成那樣子,高歡依然沒有問什麼,只靜靜地看著。目光復雜而莫測。
“喂,難道這罈子裡面是你大師兄麼?別開玩笑了!”反而是喘過氣來的任飛揚按捺不住好奇心,忍不住問道:“這倒底是怎麼回事?這些人和我們希裡糊塗拼了一場,你究竟什麼地方得罪了他們?”
風砂漸漸止住了淚,回頭看看任飛揚,嘆息了一聲,俯身看了看岸邊那具浮屍,嘆道:“果然是神水宮的大執法……他們、他們終究不放過我。”
“神水宮?是什麼東西?”任飛揚好奇地問。高歡的臉色卻變了變,過了一會兒,才淡淡問風砂:“你是怎麼跟他們結怨的?”
風砂背過身去,俯身去挑那一綹落在水面的長髮,突然長長長長地嘆息了一聲,嘆息中包含著種種難以言表的淒涼和滄桑,似乎要把一生的苦難都在這聲嘆息中吐出盡。
她抬頭看向天際,目光居然有些恍惚:“我今年二十一了……這事,也整整過去了五年。”
“你今年才二十一歲?”任飛揚失聲,“那這些孩子……”
“是我收養的孤兒。”風砂淡淡道。她仍低頭拂著水面:“五年前我才十六歲,還是雪山派柳師殘門下最小的一名弟子……”
高歡點頭:“姑娘擅長醫藥,想必是雪山派門下的得意弟子了。”
葉風砂苦笑了一下,點了點頭:“那時候我年紀幼小,不懂人情世故,喜歡到處逛,一見不合心意之事,便要管一管。少年心性,輕狂不羈,也不知在外闖了多少禍……”
說到這兒,她抬頭看了任飛揚一眼,繼續道,“幸好我有一位待我極好的大師兄。他武功高,脾氣也好,無論我闖了多大的禍,無論他是多麼的忙,他總是幫著我。他年紀雖輕,可為人灑脫豪爽,武功也是一流,因此黑白兩道都賣他面子,從不過分為難我這個小師妹。”風砂說到這兒,臉上微現笑意。
高歡突然插了一句:“你那位師兄,是不是叫做嶽劍飛?”
風砂驀然一驚,抬頭問:“你怎麼知道的?!”
高歡點頭低嘆:“十年之前,雪山派新一代中以嶽劍飛最負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