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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同於中原女子——雖然不知道小妗是不是苗女,但是住在苗地那麼久,應該多少也沾染了那種性格吧?如果她知道他決定要離去,那麼她會——
他內心驀地一驚,回頭看她時,看見她雪白的手正迅速地從盛酒的竹筒上移開來。
有非常少的細微粉末,從她指間落下。
回頭注意到他看著她,小妗的臉色陡然間有些慌亂。
那便是了……本該是如此……無論中原還是苗疆,那些女子都還是一樣的。在他離去的時候,從來都是想盡了一切方法,來挽留住他,哪怕多一刻也好。中原江南的女子,溫婉一些,只是想用柔情來感化他遊子的心性——而這個苗疆的女子,只怕是不擇手段,也是要留住他罷?
那酒裡,分明是她剛下過什麼藥——這樣的舉動,又豈能瞞過他的眼睛。
“江郎,請多吃一些罷。”傍晚,點起了紅燭,兩人坐下來對食之時,她殷勤佈菜,溫柔可人一如往日,然而,他心底卻是微微冷笑。
“江郎,我…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為何而來。”陡然間,聽到小妗微笑著,說了這樣一句奇怪的話。他只是微微一怔,便隨口如一貫的調笑:“我自然是為了與你相遇而來。”
“是麼?”她驀地笑了,笑容中卻有些幽怨,在紅燭的映照下如同泫然欲泣,“可是,我們的時間用盡了呢……”
他又是一怔,不安的感覺愈發的重了,不等他開口問什麼,已看見她拿了那一筒酒過來,傾了半盞奉上,微啟朱唇,柔聲道:”江郎,在我告訴你一個好訊息前,請飲了這一杯罷。”
看著她遞上來的酒,青衣男子的唇邊,忽然又露出了讓無數少女顛倒的笑容來,他低下頭注視著她,也是柔聲的問:”小妗……這酒裡面,是下了降頭呢、還是蠱?”
“啪”。不出他所料,她的手猛的一震,酒杯在地上摔得粉碎。
“江郎!”她猛然抬頭,看著他,眼睛裡卻已經盈滿了淚水,”江郎!”
燭靜靜地燃燒,居然有淡淡的香味。他看著她的眼睛,看著她清澈眼睛中難以掩飾的傷痛和無奈,本來的三分氣憤也消失無蹤了。長長嘆息了一聲,他起身,拂了拂衣襟:“小妗,這一段情緣,本是你情我願——如今弄到這種地步,還有什麼意思?即使用藥留住了我,守著這樣的‘江郎’,你難道會快樂麼?”
“江郎……你、你難道認為我會……”看著他收起了琴,開始整理行囊,她的終於明白了什麼似的笑了起來,”罷了,罷了!”
“是啊……你想通了麼?小妗。”聽不出她笑聲中除了悲傷以外、還有更深的含義,他只是微笑著回頭,“該放手時需放手。這樣,起碼日後我們回想起彼此時,還會有笑容。”
“江郎,你是不是以前離開每一個女子時,都這麼說?”忽然,她的笑容收斂了,看著他,冷冷問,語聲居然有幾分尖刻和憤怒——他又暗自嘆了口氣,果然還是如此……那些女子,從來都只是這樣。豈不知,她們越逼著他,他便是越走的遠。
“小妗……”有些無可奈何地,他搖搖頭,撫摩了一下她漆黑如墨的長髮,“好合好散,何必?”
“可你說過,你永遠都愛我!”她驀的叫了起來,語中幾乎有哭音。
然而放下了手,他便不再看她,攜琴提劍,走下了竹樓。
“江郎,你便這樣走了麼?”驀然,聽到她在背後喚了一聲,”還未拿到你要的東西,你捨得走麼?”
他要的東西?……什麼東西?
有些疑惑的,他終於在竹樓上站定了腳步,回頭看著從門內搶身而出喚住他的紅衣女子。
驀然,他的手猛然震了一下,倒抽了一口氣——
拿在小妗指間的、淺碧色怒放的花朵!那是、那是……
躑躅花!
頸中的錦囊已經空了下去,她挽起竹簾站在門口,手指間夾著那一朵傳說中的奇花,看著他,眼中有諷刺般的笑意:“你來大青山蒼茫海、這樣處心積慮的接近我,難道不正是為了這個麼?”
看著她指間那一朵淺碧色的花,他一時間竟怔住了,不明白她為何如此說。
小妗越發悽然的笑了,右手撫摩著頸中的錦囊:“你知道我是苗人中司花的女子,才這般對我好——”
“胡說八道!”終於反應過來,他蹙眉拂袖,冷哼一聲,“如果要得到躑躅花,當時我殺了你、搶了去不就得了?幹嗎那麼費力?”
她嘆息了一聲,點點頭,看定他:“江郎…事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