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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忘了,總的說來,我已經不常到“舞廳”去了,我也不再拉客了。
施特拉不高興了,她落在了後面,又和那些外國佬們爭了起來。到了“歐洲中心”地下通道的時候,我們再也聽不到身後的聲音了。我轉過身子,施特拉不見了,她從地面上消失了,帶走了全部的海洛因。那幾個外國佬也發現她不在了,顯得十分不安。
這一切都怨施特拉!我憤怒極了。依我看,她只能在歐洲中心裡。我向那裡衝去,戴特萊夫緊跟我。兩蒂娜停在那裡不能動,外國佬抓住了她們。我像瘋子一樣在商業中心裡跑了一圈。戴特萊夫從左路找,我從右路。沒有施特拉的影子。再加上那兩個蒂娜,攪得我心緒紛亂。我看見那幾個土耳其人把她們拖進了一家旅館,我們等著她們幹完那件下賤的活兒後出來,等了好幾個小時。現在,她們真配得上那一針了!我知道在哪裡能找到施特拉。兩個姑娘和我走到了庫爾夫爾大街地鐵站。這裡幾乎空無一人,因為我們是為找施特拉而來,便直奔地鐵站的公共廁所。一走進門,我就聽到施特拉的聲音,聽到她正在行動,正向誰喊著什麼。廁所中有很多廁間,可我一下子就找到了施特拉的那間。我一邊用雙拳猛力敲打閣子門,一邊喊:“施特拉,馬上開門,不然有你的好看!”
門開了,施特拉探出頭,小蒂娜脆脆地給了她一記耳光。施特拉正處於剛剛用完毒品的興奮中,她宣告:“看,這一整袋老海都留給你們,我並不想要它。”然後,她就走了。
很明顯,這是個彌天大謊,她用了這半克的一半還多,說來說去就是不願意和我們均分。兩個蒂娜和我把這袋裡剩下的加上我們剛才買的那包放在一起,平均分成了三份。
對於我這麼一個很久沒有使用毒品的人來說,這份比我所需要的量要大得多。我的兩腿發軟,步履蹣跚。我們走到了特萊保斯,施特拉在那裡。她正在跟一個商人拉買賣,我們走到她的面前:“嗨,別忘了,你還欠我們四分之一克呢!”她沒扯皮,看來她還有點良心。
我對她喊:“你是一個臭婊子,我再也不和你說話了。”然後,我就跑開去注射施特拉還給我們那份海洛因中我的那部分,又買了一瓶可口可樂。我孤零零一個人坐在一個角落裡,這是過午以來剛有的幾分鐘平靜。有那麼一會兒,我希望戴特萊夫能來。後來,我就開始思索了。
開頭還算好。我歸結了一下:先是我最要好的男朋友扔下我不管了;接著是我最好的女朋友把我戲弄了一番。你得記住:吸毒者之間是沒有友誼。你絕對是孤身一人,永遠如此,其它一切都是廢話。下午的這場惡夢為的不過是一針“老海”!可是,這也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惡夢不是天天在做嗎?
有幾回,我也有意識清醒的時候,可都是在吸毒之後的興奮之際。沒有毒品,我什麼都幹得出來,身不由己,鬼使神差。今天的事,就更加證明了這一點。
我深深地陷入了沉思之中。我很平靜——因為血液中有足量的海洛因。我不能再回醫院了,再說,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了。
總之,他們會把我趕出來的。再不會有任何醫院願意收留我了。醫生早就警告過我媽媽:我的肝臟已經到了硬變的邊緣。如果我這樣繼續下去,最多活不了兩年。至於毒品諮詢處,也毫無希望了。甚至沒有必要給他們打電話:他們和醫院保持著聯絡,再說,他們也不願意要我了,他們是有道理的:在柏林,有這麼多的吸毒的人願意接受治療,卻沒有幾張床位。他們當然要把床位留給那些還有勇氣戒毒。有希望從毒品中解脫出來的人。而我,很明顯,我不屬於這類人。可能我開始戒毒有點太早,沒有運氣從中脫身。
我頭腦清醒。一邊呷著可口可樂,一邊把問題歸攏在一起,同時也沒忘記實際問題。
他們定會把我關在門外,或者說,她用不著這麼著急,完全可以等到明天早晨去找警察送我到管教所去。要是在她的位置上,我也會這麼幹的。我的父親在泰國。施特拉?不可能。戴特萊夫?我甚至不知道他去哪裡熬過這一夜。如果他真的決心脫鉤,他應該在他父親那裡,無論如何,明天早晨他就走了,不論是今夜,還是以後,我連一張床都找不到。
我最後一次清醒地估量我的處境,得出的結論是:我面前只有兩條路:或者徹底地脫鉤,或者再猛猛地來一針,要命的一針。不幸的是,今晚這第一條路已經堵死了。五、六次戒毒都沒有成功,夠了,反正比起其他的吸毒者來,我既不比他們強,也不比他們差,幹嘛我非留在他們已經離開了的這條窄衚衕裡呢?